想到这里,韩沐清清嗓子道:“张侍郎一案至今尚未查到真凶,是下官失职。但人命关天,此案尚有不少蹊跷之处,尚不能草率论断。”
李公弼不耐道:“能有什么蹊跷。前日我要抓捕沈琼英,碍于没有证据也就罢了。但张侍郎亲近之人皆不能摆脱嫌疑。依我说,你们把张府的下人都挨个审一审,总能找到线索的。”
韩沐此时又好气又好笑,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一直沉默的顾希言给他使了个眼色,便闭住了嘴。
李公弼浑然未觉,冷冷扫了二人一眼道:“总之,我再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若十天内查不到真凶,我自然无法向朝廷交代,但你们更逃脱不了责任。届时李阁老问罪下来,一切便都迟了。”
顾希言扫了李公弼一眼,淡淡道:“昨日下官刚刚收到李阁老的来信,府尹不好奇信的内容吗?”
李公弼心中一惊,顾希言什么时候和李延庆扯上了关系?据他所知,顾希言当年高中探花,座师是现今的礼部侍郎张高举,与李延庆并无半点关系。何况他中探花不久,便得罪了当朝的内阁大学士杨文广,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地方沉浮,直到最近因为实迹突出,仕途才有起色。顾希言在朝内并无靠山,为何能得李延庆的青眼?
顾希言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沉声道:“我当初任福建延平知府时,曾经清丈田地,革除豪绅隐占,额田大有增加,百姓皆以为便。李阁老对此做法很有兴趣,便来信一起探讨。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文字之交。”
李公弼的面色变了几变,轻咳一声问:“那李阁老此次来信说了什么?”
顾希言淡淡笑了笑,提高了声音道:“李阁老嘱咐我,张侍郎身为朝廷命官,无端暴亡必有隐情,令我细细查访,不要急于结案,除恶务尽。”
李公弼愣了一下,忽又笑道:“顾府丞,你可真是个人物,我竟不知你与李阁老交好,既然如此,便按李阁老的意思办吧。你放手去做,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下官愧不敢当。”顾希言直视李公弼的眼睛道:“府尹既然这样吩咐,下官自当遵命。”
等到李公弼匆匆离去,韩沐笑对顾希言道:“伯约,我竟不知你竟然还留了这一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顾希言的面色却变得凝重,沉默片刻道:“明日明月茶坊举办消寒会,你答应叶掌柜要去参加的,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