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后的男子并没有理胡盐,他一心把玩手中薄如纸片的手机,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张雍容笑脸。
“儿砸儿砸!”齐芍朝视频里的儿子挥手,“我们现在在法国momo婚纱定制店,新娘子马上就要穿着婚纱出来了。”
“开不开心,兴不兴奋?”齐芍朝视频眨了眨眼睛。
男人一笑,“你们开心就好。”
他瞄了一眼侍立一旁的胡盐,找了个借口,“还有公务要处理,我先挂了。”
“别挂别挂!”齐芍急急忙忙举起一件白色西装,“儿砸,这是你的礼服,喜欢吗?”
孙昭颔首,挂了电话。
对于这个婚礼,他从始至终的态度,就是你们喜欢就好。
孙爷爷卧床两年,时日无多,希望在闭眼之前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孙子成婚。
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孙昭扶着额头,缓缓闭眼,“不用找了,那个女人……我不稀罕了……”
找了七年,一无所获。
那个女人玩得一手令人叹为观止的反侦察,她既不愿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那这次这个名字,说白了,又是一个同名同姓的海市蜃楼罢了。
“老板,你该吃药了。”胡盐放了资料,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药盒。又呼叫了秘书办公室,“半个小时后,把粥送到董事长办公室。”
花花绿绿的一把药丸,孙昭就着水全部吞服下去。
他的脸色渐渐从青白开始缓和下来。
七年了。
一开始是严重的厌食症,吃什么都会吐,彻夜彻夜的失眠。
他瞒着,谁都不说,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了华绩集团的发展。
渐渐地他开始不断消瘦,遭受抑郁的反复折磨。
吴真离开的第二年,孙昭一个正直盛年的大好青年,从七十几公斤瘦到了不足六十公斤。
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髅。
年终的最后一次股东会议,孙昭倒在了会议室,严重胃穿孔。
那个人把他胃里的灵魂抽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经过孙家人齐心协力的护佑与调养,孙昭才慢慢从那种不人不鬼的状态走出来,可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赤诚健康的大男孩了。
他眉眼锋利,英俊逼人,同样也高冷阴郁,不着一尘。
七年来,他把华绩集团发展成为航母一样的巨型企业,坐拥当年数倍的钱财,但依然得不到任何快乐。
他再也无法睡一个完整的觉,哪怕吃一口,像样一点的美食。
……
胡盐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直接撕掉了那叠资料。他替孙昭不值,一个祸水一样的女人,不找也罢。
“嘟嘟嘟……”胡盐的专线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