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戚渊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靥之中。
车外,下起一点一点绵绵的小雪。
雪花飞进车窗里,跌落戚渊英俊的面颊——
雪。
他似乎记起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住在戚家的仆役房里。
在一个雪天他曾经见过那个清秀的小男孩一面。
男孩抬起头,怯生生地对他说话,那是一张钧儿的脸。
后来呢,怎么了?
“到了,大帅,学校到了。”司机打断了他的思绪。
此时吴真出了校门,她该等家里的司机来接。
细雪如盐,沾染了她的芝麻纱学生裙。
“今天,你该走了。”橘在识海里以肉垫接住漫天的雪花。
吴真点点头,她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冬天呢。
“小鸽子!”一个沙哑低回的男音叫住她。
她回过头,看见戚渊从车上下来。
这个男人,陪了她整整三年,对她很好呢。
她笑着挥了挥手,对不起呀,要给你这样一个结局。
她感到抱歉,所以笑得尽量灿烂。
犹如冰冻的花枝抽出第一发新芽,它缓缓地、缓缓地绽开。
白茫茫地雪地里,蓦地一声枪响。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犯人拼了命地逃跑。
阿桑冲出来,向那个跌跌撞撞的凶手追去。
后来,戚渊再一次听说那个孩子,是傅步瑶一句轻飘飘的话。
“大冬天跌进池塘冻死了,啧,真调皮。”
戚渊抱着吴真,高大健硕的身躯包裹着她,她的脑袋枕靠在他的胸膛。
那一片炽热的胸膛,如火焰般灼烈,如光芒般刺眼,如死亡般永恒。
“你怎么哭了?”吴真满手是血,她想揩戚渊的眼泪,又怕弄脏了他的脸。
“我们来商量个事儿吧……”吴真耷拉的嘴角蜿蜒出一个尽量轻松的幅度,“把我忘了吧,给钧儿找个好点的后妈。”
对不起,我突然舍不得你哭了。
我真想给你说对不起,你哭的那瞬间,我心都碎了。
“小鸽子,对不起。”戚渊哽咽着。
前世今生,他都欠她一句对不起。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像很多很多平常的夜晚,她甜甜地笑了,“老夫老妻了……说这些……”
就算是离别,也好好地告别吧。
……
阿桑逮住了那个匪徒,那人十分矮小,当即肺痨发作,咳出一滩血,死在了雪地里。
那个人名叫张翔,是一名在逃实业家工厂里的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