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刻钟,那毒终是褪下了。
吴真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时长有点逆天了。
吴真想,怪不得傅步萍这么痛苦,怪不得傅步瑶离不开他。
她抬起头来,发现戚渊还在看着她,煤油灯下,余韵未退,姝色清嘉。
也不知是不是眼腐,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那一刻,吴真总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
思及此处,她凑了上去,轻轻在戚渊鼻尖啄了一口,“很可爱。”
老司机的车速一向飚得有点匪夷所思。
戚渊的脸迅速红得差点滴血,鼻尖有什么喷薄而出,鼻血一滴滴江河日下般往下灌。
吴真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孟浪了,遂解释,“抱歉,刚才我把你认成了其他人。”
戚渊神色一暗,右手钳住她的下巴,眯眼逼视她。
吴真喉咙干痛,“你干嘛,要杀了你的恩人么?”
“杀了你又怎样?”戚渊怒急攻心,一口血呕了出来,殷红的血湿了肩头。
随着伤势的加重,手缓缓颓下,他靠在床边,大口大口呼吸着。
“咳咳咳……咳咳咳……”吴真赶紧跳起来,这什么人啊这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她转身跑出了门,却没见戚渊的目光,怔怔望着她出神。
他以为这素不相识的姑娘不会再管他死活了,或者叫来了家人仆役,准备捉他敬献官府。
他此番前来,本是与人谋定攻打充州的事宜。
但他从没想过,千秋县县长会临时反水。
叛党将他的人全数杀尽,如今封锁了千秋县,誓要来个瓮中捉鳖。
如果那姑娘将她供了出去……戚渊双眼微阖,方才,应该掐死她的,怎么就心软了呢。
须臾,她又回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盛满热水的盆。
“你又回来做什么?”戚渊虚弱地说,嘴角略带嘲讽。
湿热的毛巾覆上额头,他睁眼,那个灰扑扑小鸽子一样的姑娘睫毛翕合,凑得那样近,一点一点擦拭他脸上的血渍与汗水。
“哼……”戚渊傲娇地撇过脑袋,顺带手把方才长衫撩起来的地方遮遮好。
那只小鸽子似乎在笑,耷拉的嘴角蜿蜒起来,给整张素净的脸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哼,明明长得这么丑。
“把衣服脱了。”小鸽子突然说。
戚渊反应过来,右手急急护住胸,“你要干嘛?”
吴真嘴角一撇:“干你。”
戚渊:“……”
他差点没气得吐血,一般人家的姑娘,怎能这样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