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桂花像是触电了一样瞪着两只眼看白大栓,“队长,你咋放着自己村里的人不帮,还帮外来的知青呢?”
白大栓一脸黑线,耿桂花要是不说这话,他还能想方设法地帮耿桂花一把,可耿桂花一说这话,蒋芸的眼神就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他身上,他哪里还敢偏帮?
白大栓毫不怀疑蒋芸的办事能力,他要是敢偏帮,蒋芸就不止是去派出所报案了,说不定会直接闹到县委去,给他脑门上扣一顶屎盆子,然后把他给从生产队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你胡咧咧啥!人家知青是来帮我们建设农村的,既然来到咱白家庄,那就是一家人,我啥时候偏帮了?”白大栓说起谎话来都不觉得心虚,寻吃完耿桂花之后,他问蒋芸,“蒋知青,你觉得让她赔多少钱合适?”
“赔钱?这泵是新买的,懂点儿机械的人都知道,水泵开着的时候不能干抽,她没断电就拔了水泵,虽说现在看着水泵还能用,但里面的电机肯定烧到了,就是暂时还没坏!说不定距离电机被烧坏就差那么一点点了,我也不多要,让她赔我个泵钱就行!”
如果不是理智尚在,白大栓当场就要喷蒋芸一脸唾沫星子,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白家庄虽然没有水泵,但大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别的生产队上有泵,用着用着管子松了掉了,也没听说泵就此烧坏的啊,还不是接着用了一年又一年?
蒋芸这很明显是要讹人了!
白大栓心里替耿桂花默哀了几秒,主动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个煞星,他和颜悦色地问蒋芸,“一个泵得两百多块钱吧,是不是有点太贵了?要不少要点?你这泵也还没完全坏呢!”
耿桂花听到两百块的时候,心里哇凉一片,已经在原地撒泼了。
蒋芸听了白大栓的话,深以为然地点头,“两百多块确实有点贵,那我就给抹个零,两百吧!”
耿桂花.心一横,“你要报案就报案,要蹲号子就蹲号子,老娘陪着!老娘攒的钱是给我家玉蛋娶媳妇的,你想从老娘身上掏钱,门都没有!”
白大栓:“……”
这疯批婆娘!
只是她蹲号子的事儿吗?
这事儿闹出去,他和村长脸上都没光不说,还得受到牵连啊!
白大栓眼珠子一转,板着脸同耿桂花说,“蒋知青要是把这事捅了出去,你是主犯,你家玉蛋至少算是个从犯。哪家闺女的爹妈瞎了眼,舍得把自家好端端的闺女嫁到一家两个犯罪分子的家庭里?你要是真坐进去了,你家玉蛋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耿桂花腿一软,心里那刚坚定下来的主意突然就没那么坚定了,她改向白大栓哭诉,“大栓啊,我是真的不能掏两百出来啊,这知青很明显就是讹人,你咋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外人欺负?你得给自己村里的人做主啊!”
“但不赔钱不行,你这性质太恶劣了!”白大栓还想敲打耿桂花几下,反正耿桂花口袋里的钱又进不了他的口袋,让耿桂花出点血,消停一些,他的脑子与耳根子也能跟着消停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