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干了半天,就都累成这个样子了,往后少说不得做十天半个月的?浇地活儿得做三轮呢!”
蒋芸的这一句补刀让那些知青越发觉得未来黯淡,好几个女知青一低头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蒋忠看没人做饭,默默去准备了,这么多的知青都等着吃饭,总得有个人来做,目前来说,他看起来是唯一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人。
西屋里的白敏也在后悔。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放着行走的大力士不选,偏要和令泰岳组队。
令泰岳是照顾她,让她拿个小桶拎水。小桶装水是轻,可装不了多少啊,她一上午都拎着那个小破桶跑来跑去,腿都要跑断了也没浇够二分地……
更心塞的是,令泰岳想展示一下男人的魅力,学着村里的男人用扁担挑水,一扁担能挑两桶,她本来还在给令泰岳加油打气,结果令泰岳挑了三趟下来,肩膀就被磨得出了血,沾了血的白衬衫看着格外瘆人。
一个腰酸腿痛,一个肩膀出血,累得和狗一样,结果地头的活儿压根没干多少,记的工分只比那些女知青两两组队的要强一些。
下午该咋办?
白敏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伤春悲秋中,连中午饭都不想做了。她瘫在炕上思考了一刻钟的人生,硬撑着酸疼的身体爬起来,拿了四个罐头,去找蒋芸求合灶。
彼时的蒋芸已经吃完了云厨准备地丰盛的午餐,正躺在炕上午睡。
干了一上午的活儿,中午要是还不午睡,下午铁定崩溃。
白敏来到蒋芸这屋时,蒋芸锅灶都是冷的,丁点儿看不到任何烟火气,她心底一凉,给蒋芸放下一个罐头,“给你一个罐头,你就算累的不想吃饭也多少都吃点,不然身体哪能吃得消?我得去和咱院子里的其他人商量一下合灶的事情,我要加入他们中去!”
进入深度睡眠的蒋芸压根没听到白敏的这些话,她是听着避难所的闹钟醒来的,彼时距离下午上工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她用凉水抹了把脸,从避难所里摘了根又脆又嫩的黄瓜啃。
休息了一中午的知青们稍稍回了点力气,这会儿怨声载道,已经不再是中午那种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气氛了。
这是好事,证明靠休息就能缓过力气来。
要是干了一上午的活儿就病倒了,那才是悲剧。
蒋芸拎起水桶正要走,就见白敏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抓着几个黑褐色的看着有点像馒头的东西。
“你拿的啥?”
“垫肩,抬水的扁担太硌人了,我做了个垫肩用,里面缝了一些从被子里拆出来的棉花,应该能管点用。”
白敏看着自己做的垫肩,心里挺有成就感的。虽然针脚做的奇丑无比,但缝得密密扎扎,保证一绺棉花都漏不出来,还要啥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