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说得有理,不过,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极口夸赞别的女子?”
“这可是「辞若有憾,心实喜焉」了!你分明笑得开心。赞美你的人想必早已穷尽世上阿谀之词,我若不想些迂回曲折的法子,焉能蒙大小姐加青目?”
阿蒙大笑声中,两人步入画堂,接下来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渐至不可闻:“听闻东宫最近在征选良家子……”
——
“骑马?”
恒娘停下脚步,回头惊奇地看着仲简,“为什么想要我去学骑马?”
仲简抬眼看看远方,高天之下,烟林漠漠,平野无际。想了想,答道:“学会骑马,你能走得更远。”
“走得更远?”恒娘下意识重复一遍,也抬眼看过去,时值正午,三三俩俩的学子开始往公厨方向走去,随风飘来许多热闹人声。
“你知道阿蒙与我说了什么?”恒娘狐疑地看他一眼。仲秀才这话说得,颇有些深意的样子。
“不知。”仲简回答得十分干脆,“她说了什么?”
恒娘想了想,把阿蒙问过她的问题,拿去问仲简:“你可知道,门下省是何人主持?御史中丞与何人投契?与何人交恶?计相刚刚出缺,如今何人声望最高,有望出任?
谁赞成,谁反对?开封府陈恒与胡祭酒在政坛分属两派,你可知他们的争执与冲突?前任张祭酒又是因何离京?”
亏她记性好,记得一字不差,连口气都差相仿佛。
仲简了然。
难怪恒娘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
想到她本是一个浣娘,终日研究怎么浣洗衣物,突然被问到这些君国大事,那自然是两眼一抹黑,无所适从。居然有些想笑。
这一丝微微笑意瞬间被恒娘发现,脸色一黑,怒道:“你笑什么?笑话我无知?”
“你这些问题,我也很多不知道。”仲简坦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为什么要知道?”
恒娘低了头,默默咀嚼这句话。
“我为什么要知道?”
“走什么样的路?”
“夏云的事,不要报道。”
“我不会对周婆言不利,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