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简见她淡淡点个头,转身就要进去,连忙问道:“你不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恒娘回头看着他:“有什么好问?不是我,就是月娘。”
忽然笑了笑,淡淡道:“你也不算完全冤枉我。我要是缺钱得紧,说不定哪日就真昧下良心,下了这个黑手。不过,我若是下手,必定会将月娘拖下水。没道理风险我担,脏活我干,最后她跟我一起得实惠。”
抬起头,看着仲简,有点好奇地问,“所以,我唯一没想明白的是,她下手的时候,就算准了你会栽赃给我?还是说她友善可人,就想白送我诺大好处?”
仲简看着她的神色十分复杂,过了一会儿,方摇摇头,喃喃道:“她比你手黑,却没你心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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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恒娘忿然离开没多久,他便发现自己犯错。蒲月靠近他身边时,有股明显的绿矾味道。
一个羌国暗探,朝顾瑀下毒?他震惊之余,差点要以为顾少爷有什么先皇遗腹子之类的隐秘身份,或者身怀宝库地图之类的惊天秘密,然而蒲月一脸真诚地告诉他:
“当然是为了钱呀。奴与顾少爷远无怨近无仇的,若不是为了这一日一百文,何苦作弄他?”
狐狸眼睛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过来还调戏仲简:“仲秀才,你莫非对奴家有意?瞧破奴的小花招,居然替奴瞒下来,没有告诉顾少爷。这份恩情,不如奴以身相报?”
也不知是气恨这暗探手段下作,还是懊恼自己一时不察,冤枉恒娘,又或者是对她这副浪荡做派看不过眼,仲简再不耐烦跟她兜圈子,冷冷道:“你想告诉我,一个羌国暗探,冒着杀头的风险,潜入太学,就只为赚几个工钱?”
蒲月的笑脸停滞了一下,很快,嘴角翘起,笑得更加灿烂,“原来月娘不是浣娘,仲秀才也不是秀才。”
前两步,简直比方才还要热情:“你是皇城司的还是兵部职方司的?我猜你是皇城司的,这会儿全城搜查的,就是你们的人,对不对?我有桩生意,正想与你们好好谈谈。”
仲简看她笑得如狐狸看到鸡,就差流口水了,下意识退后一步,脸色一凝,“什么生意?”
“你们抓的人虽然不少,不过还有些漏网之鱼。若是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能提供线索,让你立下大功。”
“你或许不知道,你自己就是大功一桩。”仲简慢悠悠打量她。
做生意的事,或许他不熟悉。谈条件,他却颇有心得。既是蒲月如此急切,他自然该拿捏下架子,提一提价位。
蒲月满脸笑意,手在身前轻摆,“我不过是条小鱼,仲秀才不必抬举我。”
抬头瞧瞧天色,搓着手,有些着急,“顾少爷该喝药了,你爽快点,我还得赶回去煎药。”
如今的暗探连兼职都这么敬业?仲简默默看她,拒绝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