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虽见不到人,却能瞬间想象出一副轻抛白眼,锦帕掩口的娇态。
顾瑀脚步果然朝她走过去,声音里都是笑意:“这事怎怪得仙儿?应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仙儿此来正好,恰恰是我梦想成真的活菩萨。”
“这话怎说?”女子似是被顾瑀抱住,声音软绵下来。
恒娘心中警铃大作,手指攥紧,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冷汗,然而终于还是听到顾瑀沙哑的声音:“你说园子花行都看厌了,倒真是说对了。花前月下的,我也是腻得紧。可有想过你今日,偏在这天下最规矩最清华最讲礼数的所在?”
金仙子低低「唔」了一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我们在这里做这档子事,当真没什么妨碍?太学中就没学规禁令?”虽是质疑,声音却带着微喘,又腻又媚,显是已经心许了。
恒娘眼前一黑,心里只翻覆一个念头,老天,这要让他们在这里苟且上了,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她可还要赶回去成亲呢!
心急之下,连顾瑀的解释声都没听进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都照规矩活着,也没几人有命了。学中招妓原本便是光明正大的风雅事,便多做个巫山云雨,也不过是风流罪过,谁还当真告官不成?”
第5章 方寸之间
床底逼窄,恒娘一个动作维持久了,难免发酸,趁那两人正在鏖战之际,活动了一下手脚。眼角余光瞥见土黄色纸张。心中一动,伸出手指慢慢去够。
动静不敢太大,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方摸索到一角信封,正正卡在床板缝隙里。
这信卡得极紧,恒娘全身绷紧,手指用力,额头冒出层细汗,才慢慢从缝隙里抽出来。
勉强举到眼前,信封上写的是,夫李若谷亲启,下面落款是某某代书。
恒娘只看了这一眼,立时起了疑心。李若谷在斋中数年,可从没听说他在家乡已经娶妻。
待要抽出信纸,一则举动甚为困难,二则眼见日头逐渐西移,床腿落在地上的影子逐渐被拉得斜长,计算时辰,心情越来越紧张,此时也无暇去细究李若谷的秘密。干脆将这封信揣进怀里,贴身放好,以后寻机再看。
那金仙子不愧是《花月刊》评出的花魁娘子,恒娘虽还不知她相貌身材,却已实实领略了她过人的床/上功/夫。
先时口口声声说自己今日初次迎客,要顾瑀好生疼惜,声音娇滴滴、软绵绵。
听在恒娘耳中,恨不得抓过来一把拧干,也免得那毛巾老是淅沥沥滴水,又不畅快又不断绝。
偏生男子极吃她这套,连番动静不止。
恒娘恨得要死,眼看这两人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若是再耽搁下去,宗越等人回来,她更加无法脱身。不得已,手捂嘴边,使劲回忆院中野猫的叫声,细细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