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抚萧的下嘴唇咬出了血来,他本一身挑剔矜贵,如今却狼狈不堪,他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萧天纵,你这个牲口!”
“你明不明白,我……是一个父亲啊……”谈抚萧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叫那孩子来,若是他能用自己的命平息这场风波,他宁愿抵命,也不愿那孩子……他的明月前来。
“不就是除魔吗?”萧天纵万分不懂,“除魔谈明月又不是没干过?!”
纵使不懂内情,刚刚得知自己有儿子的萧天纵,依旧心头开始不好受。
那种身为人父的共鸣,第一次出现在了萧天纵粗糙的心中。
“明月……他不能来……”谈抚萧万分痛苦地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他不能来?”萧天纵问道。
“闭嘴,别问了!”谈抚萧怒上心头。
“抚萧,让他来吧。”拈梵天开了口,他形如少年,心却已然历尽沧桑。他的一双眼睛,状似琉璃,含着悲悯,也含着决然,“抚萧,这是他的责任,他生来就必须要走这一遭的。”
谈抚萧的手一抖,他艰难地抬了起来,点开自己眼前的虚空,虚空里出现了一面水镜。
水镜里是一个嘴角含着淡淡微笑的少年,他撑着脑袋,在听课。那边的场景如此的祥和与快乐,是新教习在给他们上课。
谈抚萧忍了又忍,还是喊了出来,“明月。”
少年回过神来,他看向那水镜。
少年还是伪装的样子,他看向虚空之中,那里出现了一面镜子,一面只有他才能看得见的镜子。
镜子里是他的父亲,原本高高在上又威严博大的父亲,现在身上浑身的伤痕,狼狈不堪地半跪在一天寒地冻的地界,‘父亲!’
少年心音。
“明月,极北之渊,速速前来。”谈抚萧进来使自己表现得平静一点。
“这里出现了……破境邪魔。”
‘是!’少年肃然。
降妖除魔,是少年天生的责任。
水镜里,谈抚萧看见少年最后的视线,停留在了一抹浅绿身上。那是一名少女窈窕的背影,那目光是克制的,悠长的克制里,是令谈抚萧鼻头一酸的,那青涩又纯真的情感。
对不起啊……明月。
谈抚萧痛苦地闭上眼睛,是为父无能,对你不起。
…………………………
学宫外,绿竹依依,草木葱茏,山鸟啾啾,叫声绵长。
学宫里,众人瞪大了双眼。
“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山晋之一步三跳上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