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真醒来的时候,她看到小塔上方的窗棂上,一轮明月照耀着她。
她勉力地撑起身子,奇迹般地……身子竟然没有什么痛感,只是微微发酸。
真正痛的地方是嘴唇。
她摸了一下,啧,一滴血珠正在食指上打滚。
“妈的,哪个狗崽子咬的?”她不由道。
小天道哆嗦了一下,【谈……谈明月……】
没想到季寻真竟一笑,颇有种惊喜的意味,“真的?”
【嗯啊……他之前一直守着你。】小天道想着谈明月那副悲凉的样子,【他……救了你哦……不然你早就没了。】
“那还挺好。”季寻真两指一搓,把血珠揉散在指尖。
难得满足又真诚地笑起来,“他还挺信守承诺的。”
“没有一出来就不认账。”她喃喃道。
小天道看得到,季寻真的识海里,那一片原本荒芜的情根花田,如今荠麦青青,随风摇摆,长得正好。
它叹了口气,有种嫁出去的阿真泼出去的水的感觉啊,阿真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姓谈的崽崽了。
可是越不惊崽崽和小狼崽怎么办呢?要是它能代替阿真分成几瓣就好了。
就在这时,小塔的门栓,啪嗒一声,开了。
小天道惊觉,不会又是坏蛋吧,只见——
门口咕噜噜滚过来一物,小天道定睛一看,竟是一条褐色地毯,低调华贵,缓缓铺展开来。
小天道:【???】
季寻真:“……”
一看这牌面她就知道是谁了,就算让她再死一遍,化成鬼,化成鬼了再被化尸水烧一遍她都不会忘了这是谁。
那人刻到灵魂里的讲究排面,季寻真刻到灵魂里的胆战心惊、至死不忘——
她的前老板——谈、抚、萧。
想到这里,她听到一个至平至稳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似乎长了一张王者霸气的脸,天啦,他连走路都要装逼。
月光照了下来,照在男人的脸上,完美无缺的三七分,三分阴影,七分光亮,恰到好处照在他下颚线最流畅的地方,端的是一个端严肃然、风度无双。
逼,逼王之逼。
时隔多年,又见前老板熟悉的装逼技巧,季寻真仿佛梦回当年,有点热泪盈眶。
“季——”沉稳的男声刚刚开口。
“诶,在!”灵魂深处,那个属于打工人的灵魂条件反射地殷勤回答。
谈抚萧:“……”
季寻真:“……”
两人不约而同尬住了。
……………………
他来干什么?
难道要:“五千万天玉,离开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