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慌张让他不顾一切地前去请旨,随着冯兰远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同样的感情,也是从沈涧心中发出的。
那一刻起,沈涧发现,自己对那个女人,再也不是想要征服的欲望,或者单纯的喜欢。
有一些更深的,让沈涧难以理解的东西,他本能地想要逃开。
就像邪境里每一只拥有求生本能的邪魔一样,他本能地察觉到,季寻真,是他一生所遭遇过的最大的危险。
………………
一晃两年过去了。
在贺兰镜离开的第一年,季寻真大病了一场,病得差点死了。
女皇安排人把她接去了远在靡国西边的别宫,足足一年。
待到身子稍好,季寻真便回来了,她不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元微。她略微的痴傻如今只剩下行为做事时的迟钝,她努力地让人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她勤奋地跟着女皇所派的新的翰林院侍讲学习,逐步接手了女皇的事务。
女皇的身体江河日下,她数了数自己剩下的日子,心知是该到了为元微剪除她几个皇姐羽翼的时候了。
彼时冯兰在南边立了大功,被封为定远将军,深得定南王元敏的信赖。
元敏乃元微的二皇姐,自小聪慧英武,又知人善事,只是过于雄心勃勃,又太过善妒。
令人没想到的——是贺兰镜,他非常适应边境生活,甚至屡出奇计,大破靡国南境的契国。
适逢女皇大寿,被发配到各个封地的皇姐皇兄们,一一被召回。
女皇派遣心腹跟着元微,一一在宴会与密谈中释去姊妹兄弟们的兵权,只有元敏,老谋深算,深藏不露。
元微早已不是当年的元微了,她笑着办了一个鸿门宴。
开门宴请了元敏及其党羽,同时遣宫中羽林卫根据密保查抄其党羽府邸,终于在礼部尚书府邸,查抄到了元敏准备造反的兵器,查封到的一封名单里,冯兰赫然在列。
斥候密信传来,季寻真笑着向诸位敬酒,同时羽林军鱼贯而出,抓捕了冯兰等定南军中之人。
这次的抓捕行动中,贺兰镜逃过一劫,他从头至尾都是纯臣。
那一日,季寻真照例在府中劳作,自那次大病之后,御医让季寻真适当地做一些体力上的活儿来疏松筋骨。
女皇希望她练习骑射,而她则选了种植。
贺兰镜找到她的时候,她刚给石榴树除了虫,在侍女的伺候下净了手。
她在石榴花树下,身体匀称、面容隽秀,跟当年那个少智的小傻子长得有五分相似,而通身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元微。”男人唤了一声。
季寻真抬起头,见到了贺兰镜,两年不见,南方的阳光将他晒得微微黑了点,芝兰玉树的气质下,他的身躯矫健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