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给它一次机会。”沈涧勒紧缰绳。
狰松了一口气,小甲虫也不容易,为了给主人造梦,稚嫩的肩膀实在是承受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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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微发现酒是一个好东西,她以前从未饮过酒,在婚宴之中被人灌了一杯后,就迷上了这样的感觉。
一杯又一杯下肚,混沌的脑子发烫发热,直冲脑门的钝感让她暂时遗忘了今夜的悲伤。
朦朦胧胧间,有人推门而至,所有的宾客都站了起来。
她听到了梆子敲打的声音,有人急召冯兰出征,大庆军扰乱靡国边境,两国大战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了。
冯兰无法,只得脱了喜服,挑灯上马。
好好的婚宴,被一纸急报毁掉了。
元微跌跌撞撞地闯进新房,发现贺兰镜坐在床头,他衣服还未脱,眼神迷茫。
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安慰他,元微鼓起了勇气,上了前去。
“她……她会……会安全回来的。”元微也安慰他。
纵使每一句安慰,都是在心头划刀子。
“浓浓,多谢。”他朝她苍白一笑。
然后这一次,冯兰并没有以往的运气。
她在边境犯了事,以往以一敌百的神勇导致了她的轻敌。她率五千轻骑深入敌境,不顾斥候阻拦,一心想要立功,结果误入了敌人的圈套。
足足五千人葬身边境,只得她寥寥十人逃了回来。
待贺兰镜听到消息时,冯兰已经要被斩首了。
一时之间,那个文采风流又前途无量的年轻官员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敲了自己能敲的所有同僚的家门,只求有人能帮一下冯兰。
可他只是一个翰林院修撰而已,无门无派,没有任何门路,也无人愿意淌这趟浑水帮他。
元微去看他的时候,他小小的宅邸清冷寥落,有一老伯替他守门。
那老伯也是以前的街邻,一见元微,便放了她进去,“姑娘,去劝劝老爷吧,哎……”
老伯胡子花白,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元微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书房,一进门就是几个零落的酒罐子。
男人趴在案桌上,下巴长了青茬,脸上写满了疲惫,双眼是宿醉未醒的疲惫。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贺兰。”
她不敢喊他镜哥儿,更不敢喊他阿镜,她糊涂的脑袋里守护着有史以来最为盛大而又亘古的秘密。
那就是——她爱他。
男人费力抬眼,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人,下的今生愿做牛做马,只请大人为冯兰指条生路!”
回眼一瞧,眼前的傻子被吓得更傻了,他反应过来,这时候哪里还有当时折花宴的风光,没有人会来,除了这个小小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