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真抬了抬眉毛,转过头去,恰好越不惊也以差不多的眼神睇来。
两个人的眼神里,透露出同一个意思:这川叔有点意思。
川叔见那头破血流的小武,顾不得仪态,三步作两步奔了过来,“小武。”
“贺校尉!”胡佰长被吓得赶紧放了手。
贺川一双大手,赶紧接住小小的坠落的身子,一脸沉痛地查看小武的伤势。
“敢问犬子是否有有违军令的地方?”贺川一双原本温和的眼睛,此时染上了锐利。
胡佰长哪里想得到,那从未见过破衣褴褛的小孩子,竟是贺校尉的亲儿子。
他登时一头冷汗:“并无。”
“敢问胡佰长处理犬子,可否遵从了哪条军令?”
胡佰长冷汗直流:“并无。”
“去领罚吧。”贺川倒也公正严明。
“是!”胡佰长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连滚带爬被人架着去领罚。
那胡佰长被士兵架走后,贺川也抱着男孩,打算去找军医。
“等等,川叔……”一个弱弱的小声音出来,小姑娘跟了上来。
饶是喜爱小姑娘,贺川岂能不知这一次小武遭遇厄运的源头,“我知那佰长是替你出头,翘翘,我不怪你。”
“只是这军法森严之地,别再来扰乱军心了。”
见翘翘闷闷地低垂着脑袋,贺川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太严重了,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你是太守心尖尖的千金,太多人想利用你爬上去了。”
翘翘看着自己的鞋尖,眼泪一滴两滴……珠串一样往下掉,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一直是早熟的女孩,自幼丧母,令她不似其他高官之女一般天真无邪。
可她还是提着裙子追了上去,“他……他叫小武吗?”
“嗯。”贺川回答。
“他……他会没事吗?”小姑娘又问。
“会,军医立刻就到。”
“他……他刚才对我……好凶。”小姑娘垂下眼眸。
贺川深吸了一口气,怜悯地看向男孩,“小武他娘刚去世,小武从乡下赶来投奔我。一路上吃了很多苦,所以性格有些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