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来,似乎很近,似乎又很远。
“陈寒丘。”施翩开口,嗓音哑哑地喊他的名字,“陈寒丘,你有没有讨厌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陈寒丘抿着唇,看着她满是泪水的眼睛,轻声道:“没有,一点点都不会有,永远都不会。”
他抬手,去擦她的眼泪。
施翩盯着他深黑色的眼睛。
他看着她,神情认真,唇紧紧抿着。
“你能不能抱抱我?”
她瘪瘪嘴,朝他张开双手,像多年前那个小女孩。
陈寒丘呼吸微滞,起身单膝跪在沙发上,微俯下身,将要抱抱的女孩子抱入怀中。
她靠过来,怀中便满是她的香味。
起初他不敢用力,可她靠在他胸前,两条手臂缠过来,紧紧箍住他的腰,头埋进他的毛衣里。
陈寒丘闭上眼,用力收紧手。
他太久没抱她了,少数几次,都是在梦里。
这些年,陈寒丘不太敢睡觉。
起初怕梦里都是她,后来怕她再也不肯来他梦中。上天没有眷顾他,她来他梦里的次数太少。
仅有几次,都是在酒后。
陈寒气轻轻吸了口气,睁眼看胸前毛茸茸的脑袋,低声问:“晚上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她不说话,还是流着泪。
施翩用力抱着陈寒丘,像那个年夜一样用力。
她知道,陈寒丘永远不会告诉她查令荃的事,因为那是他做出的选择,是他选择了现在的路,他不会怪任何人。
他是超级大笨蛋陈寒丘。
施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忽然小声说:“陈寒丘,没有人爱施翩,你们都想让我当Liz。”
在查令荃眼里,她是Liz。
在于湛冬眼里,她是Liz。
在众多认识她的人当中,她因为Liz的名号熠熠生辉,但生活中,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也是一个想要被爱的小女孩。
陈寒丘听她用浓浓的鼻音,抱怨着没人爱施翩。
“胡说。”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她额前,“你可以不当Liz,只当施翩,我们都爱施翩。”
怀里人静了一会儿,抬头看他。
她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太过可怜。
陈寒丘垂眼看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长发,重复道:“你可以只当施翩,不想画画也可以,不想工作也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生病。”
“你买过我的画吗?”
她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忽然问。
陈寒丘轻轻摇头:“没有。”
施翩不高兴地撅起嘴,抱怨:“你有那么多钱,一幅我的画都不肯买?也没有那么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