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翩忍着笑,心想她的爱人肯定也是木头。
施翩也不习惯照本宣科,便想到哪儿问哪儿。
她想了想,先问:“拖拉机贵不贵啊?”
春溪轻啧一声:“我的第一辆手扶拖拉机,2421元。那时吃一碗面只要一角五分,一分钱就能吃上糖。”
施翩眨眨眼:“您哪儿来的钱?”
“修收音机、电视机,别人不要的我捡来修好再卖,我什么都会修。”春溪说起这事,仍自豪得不得了,“我辛苦攒的钱,再跑遍邻里几个村问人家借。不出一年,我们家就成了镇上的万元户,那时一个镇都不一定出的了一个万元户。”
从那以后,镇上所有人都知道春溪。
春溪的名字渐渐传遍了小城,再到东川,画报上画着一个奔跑的女孩,她身后是一辆拖拉机。
女孩子像风一样自由。
说起往事,春溪兴致不错。
她滔滔不绝地讲了自己怎么用拖拉机帮村里修路,帮邻里盖房子,闲时做农耕……
说起拖拉机,她的眼睛放着光。
施翩想起别人对春溪的概述——
她是在田野里奔跑长大的孩子,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停下的女人。
施翩静静听着,陈寒丘去厨房煮了壶凉茶,再借用春溪的食材做了桂花山药糕,两者搭配,清甜解热。
春溪说了一阵,停下来吃了两口,她看了眼陈寒丘,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陈寒丘微顿,没说话。
春溪再看施翩,忽然明白了。
是这个女孩子爱吃甜的。
施翩问了几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最后问:“您和拖拉机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春溪一愣,她还真没想过。
许是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她忽然沉默了。
施翩看向陈寒丘。
陈寒丘静了片刻,看向窗外,低声问:“我们出去等。”
施翩没意见,出去时不忘带上小茶杯,再捏上两块桂花山药糕,甜滋滋的,又香又糯。
屋前有一片阴影,地上两把小木椅,正好坐人。
施翩托着腮,看着眼前涨势不错的田园,道:“她很擅长和机器打交道,和你一样。”
陈寒丘闻言,无声一笑:“机器很好相处。”
施翩:“比人好相处多了吧?”
陈寒丘:“嗯。”
午后阳光正盛,山顶风大,温度并不高。
施翩吹着风,望向那片小花田,小声道:“她不会养花,和这些蔬菜比起来,花看起来有点蔫吧。”
陈寒丘:“是别人养的。”
施翩转过头看他:“是照片上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