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身上没有现金,无法投币,正低着头找手机付款码。
先她一步上车的闻野刷了两次公交卡。
她听见两声提示后,便收起手机,跟着上了公交车。
车上没剩下太多位置,只有一个靠后的倒数第二排有空位。
很巧,还是双人座。
桑晚见闻野站在座位旁,没有急着坐进去,似乎是在等她。
她缓慢走过去,闻野让了一下,她就坐到了里面的位置。
之后闻野才在靠外的位置坐下。
公交车不紧不慢地启动。
头顶的冷气顶着人吹,窗户外的夕阳又直直地投射进来,桑晚不大舒服地闭了闭眼,用手背遮挡了一下眼睛。
很快,她这边的窗帘被拉上。
桑晚侧头看了一眼身边拉窗帘的人,不动声色地把手放下。
依然没开口说话。
闻野沉默垂着眼,身体僵硬,手心在发烫,心脏也在发烫。
她离他那么近,分别之后,再一次靠的这么近。
公交车的晃荡,两人之间默契的沉默,是这个夏日傍晚道不清说不明的微妙。
三站过后,暮阳路到了。
公交车短暂停靠,又离去。
桑晚和闻野,留在了暮阳路的站牌底下。
天边云霞已经从红退成了橙灰。
晚风微微吹。
衣摆,发丝,随之拂动。
沉默够久之后,闻野终于忍不住出声:为什么没结婚?
本来就没准备结。桑晚云淡风轻地说着,转而语气似乎流露出一点戏谑之意,她问:你不是不认识我么?
闻野微微抿唇,喉结细微翻滚。
桑晚懒洋洋地靠近他,迫使他半阖的眼正视自己,她站在他身前,若有若无地笑着:好巧,你长得挺像我前男友。
说完后,她往后退一步,勾一下唇:谢谢你送我。
之后便转身走了。
连一句再见,都吝啬地没有说。
闻野后知后觉地凝视着晚风之中越来越远的背影,生生地将追上去的冲动压下去。
少年心思早已不像十八、九岁时那样肆意无畏。
他知道的,她来了,还是会走。
更何况,追上去能做什么呢?
他们已经分手了。
她曾说过,分手后就再也不会联系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