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跟着飘远,有些心不在焉:还在外面。
这么大的雪还在外面?跟男朋友在一块?准备一起庆生?
梁芮竹八卦三连问,桑晚回神,笑一声,开玩笑道:我有那么多个男朋友,你指哪个。
当然是可能要跟你结婚的那位。
他啊。
提起闻嘉逸,桑晚不由想起上回见面时他们两人的相对无言,实在无趣。
他算不上,我还没确定跟他发展。
梁芮竹略显惊讶:不是吧,我还以为这事板上钉钉了呢。
没呢,比起他,我对他的侄子比较感兴趣。
?
梁芮竹懵了下,你该不会是指那个跟你露水一夜的弟弟吧?
你胆子可真大,竟然还想着他!要知道你很有可能要跟他小叔结婚哎!
桑晚不甚在意地笑笑,被她视线锁定的身影再次出现,她看他已经在收银台前结账,便说道:先不说了,我正忙着。
梁芮竹:忙什么?
桑晚眼睛眨了眨:叙旧。
?
没等梁芮竹开口,桑晚就结束了通话。
梁芮竹本来要说的生日快乐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电话被挂断后,车内陷入一阵静谧。
桑晚望着雪夜中越来越远的身影,没有第一时间上前,等他走了很远一段路后,她才缓慢跟上。
这场雪已经下了一天,道路积着厚厚叠叠的雪,车不好开,路也不好走。
近光灯从少年身后袭来,他没有停住脚步。
直到车在身旁停下。
他停顿住,轻微侧头,敛着的眸子没有抬,扫了一眼似乎很久以前见过的车。
桑晚摇下车窗,外头冷冽的风争先恐后地钻进来。
在这凛冽之中,她与闻野对上视线。
单薄少年被风雪侵袭,仿佛陷进这雪里。
许久不见,他好像长高了。
额前刘海有些长,遮住眉骨,卫衣的连帽盖住脑袋,暗黄路灯只照亮了一半冷白的脸庞。
离得近了,桑晚才看清他眼角有伤,唇角有淤青,似乎是不久前刚跟人打了一架,眼底的野性和戾气还未完全消散。
闻野眸光冷漠警惕,大约是看清了是桑晚,他才不动声色地定住视线,漆黑的眸子暗得不见一丝光。
两人对视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也没下一步动作。
最后,还是桑晚先喊了他的名字:闻野。
一年前夏夜的暴雨时分,他搂着她,额头靠在她纤细的肩上,在她颈窝边低喃:我叫闻野。你呢?
桑晚忘了她当时回答了没有。
时隔一年再见面,桑晚不确定闻野是不是还记得自己,毕竟他现在只是静静看着她,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