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冷漠转身走进洗手间,准备把姚芝芝这个气人精关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等等——”芝芝几步跑到凌燃面前垫起脚尖,上身前倾小脸凑近,向着他的脖颈伸出小手。
凌燃看着眼前不断凑近的心上人,刚刚故作的冷硬瞬间软化,他眼神愈发柔和,不自觉也向前倾。
“好啦~”芝芝从凌燃衬衣边拿起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枯叶。
凌燃:······
芝芝眨眨眼,一脸疑惑:“怎么啦?”
这片树叶难道是什么装饰吗?就像琵琶鱼喜欢把海藻盖身上,也许她不该拿下来的?
凌燃无奈:“没什么。”
下一秒又觉得刚刚自己实在是有些好笑,摇头轻笑出声。柔和了眉眼,灰蓝色的眼睛像融化之后开始流动的湖水,闪动光芒。
芝芝呆呆看着凌燃难得柔和的轻笑,心头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对面人的另一个微笑。
当时两个人也像这样,面对面地站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他一个人站在水位涨到胸口的电梯里,双手受伤也不愿意告诉她,还让她先去找人。凌晨能找到什么人呢?不过是想让她先离开危险而不稳定电梯的借口而已。凌燃没有想过她如果真去找人,会根本来不及回来救他吗?
应该很清楚吧。
骗子!
当时还那样笑着说相信她,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活下来,只是为了骗她离开而已。
自然界里,求生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吗?
芝芝的心里有奇怪的情绪膨胀起来,像一个越来越大的气球,挤压着心房,让她酸涩的同时又有种被包裹的安全感。
“你可以再笑一次吗?”芝芝紧紧盯着凌燃的眼睛:“像上次电梯里那样。”
凌燃眼神里闪过慌乱,居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居然看到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飘落到洗手台旁摆着的绿植上,一串串小白花可爱地垂吊在绿杆上。
居然是铃兰花。
“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凌燃想到自己心底悬崖积雪下的那朵小白花,之前的无措也逐渐褪去,他笑着望向芝芝:“花语是幸福归来。”
这个笑容又和电梯里的那次不同,凌燃的眼神里面是无尽的温柔和怀念,包裹着一层缱绻的悲伤。
芝芝的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胸口,又是这种酸涩感。
从最初的那个夜晚开始,她看见他在钢琴前艰难挣扎的背影;到电梯里,他温柔笑着目送她离开;再到现在。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轻易地牵动她的心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