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后,原先奄奄一息的鸭子,如死灰的眼里燃起熊熊怒火,倏忽的支棱了起来。
……
太阳东升,天光大亮。
一大清早的,雷氏便听到隔壁的院子传来磨刀霍霍的声音,她拿着扫帚扫院子,眼睛时不时的瞥了一眼。
那儿,毛氏正坐在板凳上,架着一条脚,快手磨着手中的剪子,在她的旁边还搁着一把砍骨刀。
雷氏收回目光。
毛氏热情的打着招呼,“哎,中财家的,一会儿拿个碗来,今日家里准备炖一只大白鸭,啧啧,这肉肥着呢,好了端一碗回去啊。”
雷氏撩了个眼皮看过去,随即又垂了下来,不咸不淡道。
“不用了,我自己家有,不吃你家的。”
毛氏撇了撇嘴,知道这雷氏是记恨自己了,当下也不吭声了。
雷氏清扫完后,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那只大白鸭,目光顿了顿,总觉得那鸭子看她的目光怪怪的。
有点悲伤,有点委屈,又像是在掉眼泪。
再瞧过去,却又什么没有。
雷氏哂笑。
这一大清早的,自己就眼花了,还鸭子掉眼泪!怪荒诞的!
……
毛氏磨好剪子,旁边一锅热水也已经烧好,她几步过去,就将鸭子拎在手中,提拉着大白鸭在小矮凳上坐下,伸手就要去拔掉鸭子脖颈处的一丛毛。
赵龙奇拼命的挣扎,最后只得愤怒的闭目。
吾命休矣。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一道常人看不见的光从大白鸭身上荡开,光落入毛氏的身上,她陡然松了拽鸭子的手,转而去捂自己的肚子。
夹腿弯腰,面带痛苦。
“哎哟!痛痛,这肚子可痛死我了。”
不行不行,她得去茅房,这快要绷不住啦!
毛氏揣着裤腰带,别别扭扭的似跑又似挪的往茅房方向走去。
砸在地上的大白鸭:……
……
毛氏上完茅房,绑好裤腰带就又要来拔鸭毛,这才刚刚动作,她的肚子又痛了,只得丢了鸭子,急急忙忙又往茅房跑。
如此反复来了五六趟,腿软的毛氏再看地上的大白鸭,眼里都有了惊恐。
“邪门!邪门!”
太邪门了!
……
“娘?这是怎么了?”张槐阳推开门,看着院子里和白鸭对峙的自家老娘,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儿啊!这鸭子邪门啊!”
看到自家儿子,毛氏就像看到了救星,两下便扑到张槐阳的身上,拉扯着他,指着大白鸭惊恐道。
张槐阳连忙扶住,他的视线朝院子看去,随即对上白毛鸭那略带嘲讽的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