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想着心事,眼睛却一直盯着地上的小玉兰。
玉兰树被他瞧的别扭极了,枝叶簌簌的响,恨不得将自己的根脚从泥里拔出来。
然后撒丫子的跑掉。
随即,它意识到自己现在变小了,就算是从泥里拔出来,也不会对这片土地有啥影响。
这样想着,它也就这样做了。
拔出根脚的玉兰树,左右扭扭,正抖抖着上头的细泥。
宋延年用大拇指和食指将玉兰树提溜起来,举到面前。
“很好,你倒乖觉,省得我动手挖你。”
玉兰树:救树!
“我和你说啊,你还小,不能早恋!尤其是人妖恋!”
宋延年语气沉沉,“你们这些长在土里,整天吃土疙瘩的精怪就是太老实,太单纯了!”
“人类的世界复杂着呢,你可别傻傻的一头栽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拎着小玉兰树往屋里走,嘴里不断的教育着人妖恋的种种弊端。
恫吓,“你瞧褚师兄的大哥,人模人样的,据说生的可好了,那桃花妖可不就被他那模样骗了。”
修行多好,谈啥恋爱!
“你和褚师兄是不可能的,你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玉兰树两片宽叶捂着自己,就像是捧着脸:
救树救树!有人绑架树了。
就在宋延年找来小陶盆将玉兰树栽种下的时候,褚闵武也已经来到了前院。
因为缺少主事的,前院里众人见褚大少爷死了,各个噤若寒蝉。
此时,一个个小厮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多余的气息,就怕被清风和菖蒲两人注意到,然后指派着去干活。
水蓼就惨了,被清风派去给老爷报丧,多丧气的活啊!
众小厮:也不知道水蓼有没有被老爷迁怒了。
这样想着,大家伙儿就看到水蓼推着一张轮椅出来,椅子上头是瘦如枯骨的褚家二少。
大家伙儿看了眼二少,又看一眼躺着地上的大少,觉得这情形分外古怪。
这算啥回事啊,主持丧事的人,现在死了。本来要死的人,反而要出来主持丧事。
褚闵武:“大哥死了,大家伙儿杵在这儿干嘛,灵堂布置起来,花圈纸人摆起来,凿花贴了,该忙活的忙活起来。”
清风悲愤,“这又不是我家少爷的丧礼。”
褚闵武瞥了他一眼,清风顿时不敢再放肆,恨恨的收回了目光。
褚闵武:“无妨,我知道这是大哥为我准备的丧礼,但我这不是没死嘛。”
“我不介意东西先给大哥用。”
他的视线瞥过地上的褚闵文,站了起来往阴沉木棺材走去。
大家伙都提着心看着二少爷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但一步一步却很稳。
褚闵武手轻轻的抚过寿棺,忽然一笑,视线看向地上的褚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