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么听话,江氏心中一片喜爱,对着他就是一阵爱怜的亲亲,直搂着他喊乖乖。
宋延年躺平不动。
许是安神汤的缘故,也可能是爷奶家给了他安心,总之他那焦灼的心神,在无知无觉中慢慢的放松,夜里睡得还是不错。
一夜无梦。
接连几天,村里都太太平平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宋延年听他娘说,林子文在张婆的指示下,已经晒了好几天太阳,身子也逐渐大好,再过个一两天就能去镇上进学了。
这样又过了两天,宋延年发现,他娘这些日子的精神头有些不对,经常做着事情就发起呆来,恍恍惚惚的。
一看就是有心事。
就拿中午那一趟来说,那盘蒜苗炒小芋头估计就被搁了两三回盐,齁咸齁咸的。
他灌了整整两竹筒的水,这才将那股咸意给压了下来。
一下午都觉得肚皮在哐当哐当的水响。
这下偷瞄到他娘锁了厨房里那暗红色的橱柜,像是往他爷奶家那个方向走去。
装睡的宋延年掀开身上的小被子,穿上鞋子就偷偷的跟了过去。
“娘,四丰哥还没有回来,这么多天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见到老江氏,江氏就像见到主心骨,一股脑的将这几天的担忧倾泻而出。
“往常也没这么多天啊。”江氏忧心忡忡。
老江氏也是急得不行,却面色不露,安慰江氏道,“兴许是给啥事耽搁了,你也不要急。我让你二哥和三哥去源山那边看看有没有线索,兴许能接到人。
“哎,好好好。”江氏连声应道,“那真是太麻烦二哥三哥了。”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老江氏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就往其他两个儿子家中走去。
边走边说,最终语气里还是捎带了点埋怨,叨叨道,“我就说那源山去不得,那地方邪门的紧,你俩偏不懂事。”
“之前为了抓那白银鱼给延年补身子也就算了,这回算个啥事啊!啊?你说,为了点银子?”
“延年还这么小,读书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哪至于拿命去源山里淘这银子的。”
江氏只能呐呐的应是,她心里也是有那么些悔恨的。
那厢,宋延年只觉得好似有天雷在头顶炸了一声。
一直压在心头的张婆那厉色冷酷的模样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那些话了,其实他还是很在意。
“总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而发生不幸。”
言犹在耳!
宋延年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