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逢道:“死者名叫叶梦,是叶王爷的侄女,此前一直被关押在天牢里,今日,她的尸体被发现在护城河边。”
叶铮的脸色有些悲痛,他这个人就是顾及亲情,叶梦毕竟也算是他叶家血脉,平白无故地死了,而且还被抛尸荒野,他难免为之悲哀。
“本王也甚是疑惑,为何叶梦会离奇死亡?”
崔逢走近叶梦的棺椁,他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
顿时,一股子恶臭味扑面而来。
他道:“本官已经派人去天牢里查过了,天牢里并无越狱的痕迹。所以在死者生前,应当是有人将她带离了天牢,并且,这个人必须是位高权重,才能让天牢守卫听从命令。”
叶铮反问:“听崔大人这口吻,是在怀疑本王带走了叶梦,然后秘密将她处死?”
“本官并无此意,叶王何必紧张呢?”崔逢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停在沈长歌的身上,“这位便是誉王妃吧。”
沈长歌道:“是。”
崔逢的眼睛像是雄鹰一般,死死地盯着每一个可疑的人、以及可疑的事情,现在,他正在盯着沈长歌。
“本官查探过,誉王妃与死者叶梦生前积怨颇多。所以还请誉王妃配合一下本官的工作。”
且不论沈长歌,这位楚玦可不是好脾气的,他今日陪沈长歌来叶王府,纯粹是为了来看热闹的,而不是来接受这个什么京兆尹的盘问。
楚玦直接冷声一句:“本王的王妃,岂是你可以盘问的?谁知这次,楚玦算是碰上了硬骨头。
这个崔逢不畏强权,也无惧威胁,他既然选择了入朝为官,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发誓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现在,他正嗅到了一股权谋的腐朽气息。
直觉告诉崔逢,这几个位高权重之人都有猫腻,而他就要做这个抽丝剥茧之人,面对的人地位越是尊贵,他所面临的挑战也就越大,内心的斗志也就越强。
崔逢拱了拱手,道:“本官受皇上之命,承万民之托,一切所为,皆为得一个真相,不负黎民百姓。莫说王妃,即使是皇后在此,本官照样盘问。”
沈长歌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崔逢就是个死读书的脑筋,跟这种人打交道,硬来只会两败俱伤。
何况沈长歌听说过,崔逢无父无母一介孤儿,十年寒窗高中状元,为的不是钱财权势,只为报销国家,两袖清风,正气浩然。
崔逢手中之笔,写天论地,上骂昏君,下骂恶名,没有人是他不敢得罪的,没有事是他不敢做的。
偏偏崔逢这样一个人,得到了世人的爱戴,他在位不到半年,在楚国是有口皆碑,所有人都称他为真正的父母官。
他得罪的官员不计其数,可就是无人敢针对他,因为百姓就是崔逢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