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眠一向不好。今晚倒是出了奇迹,居然一躺下就困!
虞超的讲述,像一支旋律悠缓的催眠曲。听着听着,李佳宁的呼吸愈发均匀。坠入深层睡眠的那一刻,李佳宁对虞超的举动毫无察觉。
次卧东面和北面的窗户全部上了插销,关得严严实实。
但是次卧通往院子的门,被一把椅子挡住,开到了最大幅度。
虞超去了一趟杂物房,搬出沉重的铁皮箱子,搁在院子正中。阿列克塞和她分工合作,用旧窗帘和旧蚊帐装饰了次卧门前的李子树。
之后,虞超找来一台大功率的电风扇,连接从客厅引出的插线板,对准李子树的枝桠做了预演实验。
旧窗帘是浅黄底色红叶印花图案,随风舞动时,那些叶子仿若翩翩而飞的红色小鸟,火一般燃烧着,在白色旧蚊帐的掩映中栩栩如生。
“毛毛头,效果不错。”
“嗯。”虞超环住阿列克塞的腰,耳朵贴上他的胸膛,“等下你待在房间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阿列克塞揉揉她的头发:“别忘了,是你给我立的睡眠浅的人设。”
虞超昂起头,淘气地笑着,摸摸他的胡茬。
她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阿列克塞的掌心。
“防噪音耳塞。戴上它,你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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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宁,佳宁——”
遥远的却又近在耳畔的呼唤,一声声敲击着李佳宁的耳膜。
她眼皮沉重,胸口仿若压着千斤重的石头,手脚像被绳索束缚,整个人困在一个缺氧的环境里。使出浑身的力气,她才睁开了眼睛。
卧室门开着,李佳宁看见纯白色的门帘不知何时分成了两片,在狂风中乱舞。
睡前我没锁门?她犯了迷糊。
掀开被子坐起来,全身上下的无力感稍微好转一些。李佳宁下了床,遍寻不到自己的休闲鞋和虞超给她找的拖鞋。
奇怪!这是大半夜的进贼了吗?
李佳宁抬起灌了铅似的胳膊,穿好袜子,强忍不适感踩在了地砖上。“小超?”她喊,“你还没睡着吧?”
“佳宁,你在找谁?”
门帘后面,明明是虞超的声音,却对李佳宁直呼其名。
“小超,你别吓唬我……”李佳宁穿过分成两半的门帘走出去,瞧见了面朝次卧门坐在院子中央的虞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