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次不同,苏言焉仰起头, 看到花园藤椅上, 一个少女正在享用下午茶。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件丝绵的白裙,肌肤在慵懒的太阳底下白得发光, 身体清瘦却玲珑有致,举手投足温柔静好,身边有个小女佣正拿着梳子为她打理及腰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从头梳到尾,那发丝乖顺柔和, 缀着流星般的尾光。
苏言焉失神太久,以至于让高处的少女发现了她的存在。
少女转过脸来, 苏言焉不自觉屏息。
好像上天在白玉瓷像上精心雕琢过, 眉目风华绝代, 令人神思恍惚。
然而就在她们视线相交不过片刻后,少女的眉头蹙了起来,目光中有了阴暗的揣度,瞧得苏言焉脸上发热,跟着心里头也烫烫的,转身低头时,难免有几丝貌不如人的嫉妒和羞愧。
旁边的女伴安慰苏言焉:“小姐,也有可能只是傅少的朋友,或者朋友的妹妹之类的人呢?”
苏言焉摇头,“她和傅惊野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苏言焉能感觉到那个少女对自己也有妒忌。
她也一定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看到她以后,露不出什么好脸色。
女伴名叫盛玉尔,是苏家管家的女儿,从小和苏言焉一起长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言焉按捺下恐慌,“一定要查清楚,她到底是谁。“
傅惊野性格冷硬,能让他做出金屋藏娇这种行为的,必然不能小瞧。
之后的情况,自然是苏言焉无论用什么办法,也没调查出南姝的背景,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所庄园里聘请的佣人都是新人,明显傅惊野有意将她的身份隐瞒。
与苏言焉的情况不同,南姝第一天就知道了她的来历。
“是苏家的长女,在H国进修古典音乐。”
照顾南姝的小女佣名叫珍儿,边梳头发边说着。
珍儿年纪不大,问她太多她也不明白,但南姝想,以苏言焉这一段时间总来这里逛的好奇程度,和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流露的受伤,想必苏家最近和傅家有生意往来,苏家想趁此机会让女儿和傅惊野接触,想要与傅家联姻。
这之后没过几天,房子里就开始出问题。
有时是饭菜变得不新鲜,有时是管子里不出热水了,一到了夜晚就开始停电……
珍儿气急败坏地找到南姝,“破案了破案了!是有人故意搞鬼克扣我们的生活用度!太过分了,我要去告状!告诉傅真!”
南姝充耳不闻地对着香薰烛台打瞌睡,惹得珍儿焦灼不已。
“小姐你怎么……不生气呀?”
南姝撑不住了,趴在桌面上调整到一个让颈椎舒服的姿势,“嗯。”
富丽堂皇的国际大酒店里,宴会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沉默寡言的青年站在露台,眺望郊外空无一物的浓稠夜色,排扣西装贵气凛人,却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如今一身沉稳却更多了薄凉,任背后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也难以混沌他无比清醒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