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须途真人秉持着道门优良传统,下山游玩不知所踪,两个月前,弟子们因为师父失联太久,害怕他老人家急性老年痴呆找不回家,报了警,警察将人带了回来。
下车的那一刻,老人家满身幽怨,一副还没玩够的样子。
南裕森和孟筱枝一听见须途真人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他,然后那调皮的老人家听出了他们弯弯拐拐的意图,冷哼一声,摸着胡须道——
“什么日拱月照,凤息云津?想多了。“
“我徒儿这么说,是因为早几个月前,确实如此。”
“但现在就不同了。”
“你女儿的命格,被破了。”
这一句句话,有如道道白日惊雷。
“破、破了?”孟筱枝上前倾身,“怎么会破了呢?前阵子还好好的呀。”
不同于那些借口讲经论道,借风借雾暗示的人,须途语气不善,开门见山,“皮相之破,财务之破,德行之破,口舌之破,生缘之破,破有千万,皆有可能。”
南裕森放在膝盖的手,握紧了。
“那、那我们要这么才能挽回呢?”
须途望着二位父母,目光变得更加不屑,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我那没见过面的小徒儿,带上来我瞧瞧先。”
幽静的山林小路间,池水荡漾着清波。
“你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就在刚才,柳涧将那日对孟筱枝说的话,告诉了南姝,语气轻飘飘的,就如同平常聊天。
南姝的眼眸戒备而危险,“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柳涧无辜地道:“我说你荣耀家族,这难道不是在帮你么,你父母听了可高兴了,而你姐姐听了可难受了。”
少女周身气场越发冰冷,静静地望着对面,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蝎。
“你师父知道你到处招摇撞骗么。”
柳涧:“我也不算撒谎好么,你那生辰八字明明白白地写着呢,就需要一双慧眼来注解了。”知道南姝油盐不进,他认命地平和神态,看向了身前的池塘。
“你看这叶子,这么轻的一片,扔进去也能泛起涟漪。”
周围的风放轻了呼吸。
“我不过是扔了片像叶子一样的东西。“
南姝幽深的眼睛深处,燃着诡异的冷火,“推波助澜?”
柳涧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生机。”
过了会,他忽然笑盈盈地转头看她。
“小师妹,你看到天变了么。”
有小道童找了过来,在小桥的那边喊,“师兄,师姐,师父找你们有事情。”
柳涧摆了摆手,先走一步,错身的刹那,他眼角狡黠,悄悄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