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绘随后转身离去,手指悠然地挑动乌发,绸缎般的发梢轻舞。
她根本不屑于理会乔云稚。
慢慢的,长期生活在姐姐光芒下的乔云稚,在害怕姐姐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地模仿着姐姐。想要像她一般为世人朝圣般的深爱、咬牙切齿地畏惧。仿佛大家都像害怕乔阳绘那样害怕她,自己就能跟乔阳绘一样强大。
但遗憾的是,乔云稚做不到,当她再长大一些,就会发现所努力营造的,不过只是幻影,自己越是如此,越是深陷在姐姐的阴影中。
著名的慕英小恶女,不过只是个模仿姐姐,虚张声势的可怜小孩。
这些影像,让南姝终于明白,为什么乔云稚会有当初那些被同学们深恶痛疾、却在她看来可笑滑稽的种种行为。
神经大条地说着自己完全不害怕,说不定是大家中最害怕的吧,否则也不会过来找南姝一起睡。
威严低调的建筑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铁门,来到这个法律金钟下,守卫森严的地带。
小小的窗口前,眼底乌黑的青年泪水流了整张脸。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看我了。”
段闻鉴哭得泣不成声,两只眼睛通红。
在他悲喜交加地抹眼泪时,对面的青年环着手,靠在椅背上,神色冷淡。
直到段闻鉴终于情绪平静下来,傅惊野才慢慢地说。
“我缺你那几万的钱么,你却要去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段闻鉴垂地的头狠狠地点,“我很后悔。我要是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一定不会搅合到里面去。”说着便哽咽得几乎说不了话,“原本是不想麻烦你,结果倒还让你更加操心,是我太浅陋,太不懂事,现在这个结果,我很知足,至少不会连累你什么。”
傅惊野无波无澜,“我今天来是见你最后一面。”
段闻鉴猛然一震,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傅惊野,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惊野冷淡地说,“从此以后,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
“不……”
“你父亲已经手术成功出院了,你好好读书,把这些事情忘了,你的生活还会跟以前一样平静。”
说罢,傅惊野起身离去,任由那狭小世界里段闻鉴歇斯底里地挽留,他仍然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门外。
外面被惊动的人进来安抚段闻鉴,段闻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他绝望无助,悔恨的心情难以言喻,比曾经任何一日都要痛苦。
在充斥着校园暴力的三中,家庭贫困,成绩优异,自卑懦弱的段闻鉴,是霸凌者几乎无法忽视的目标,但他过得相当平静安宁。
这其中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
毕竟,论谁也不可能相信,一个家庭贫穷的寒门子弟,却和潼城权势滔天的傅家二公子相熟。
始于一场机缘巧合,因为贫穷出去打工,却被人骗了,那些人还不肯放过他。段闻鉴孤身一人,东躲西藏,那群人在身后喊打喊杀。段闻鉴慌不择路,不知逃到了何处,推开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