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揪住男孩的毛线外套,那小胖墩像黏在蜘蛛网上的昆虫,大哭大喊地挣扎。
家长闻声过来,闹成一团,南姝麻木的脸颊被打偏过去。
火辣辣的疼痛中,她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
光影交叠,梦境被什么拧成旋涡,胀得脑子发疼。
终于,南姝睁开了眼。
她正在慕英的医院病床上。
白色帘子外面是医生的诊断,“没有什么问题,心律x光血压血糖报告看起来一切正常。最近熬夜或者过于疲劳,都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窗帘被大力拉开,傅惊野高大的身体立在跟前,窗户后面明媚的阳光被全数挡完,俊美的脸上一片阴冷。
“继续装,我倒想看看你这种伎俩还能在我这里用几次。”
他环着手,居高临下,眼里没有温度。
“既然你不坦诚,那以后要是发生什么,就不要怨我了。”
南姝朝旁边转动眼珠,美艳的眼尾挑起,恬静地微笑,“你有本事就去查,既然怀疑我不清白,就拿出我不清白的证据,光在这里危言耸听有什么用,你傅惊野不是手眼通天吗?也学那些小杂碎虚张声势?”少女讥讽地闭上眼,“好像谁是吓大的一样。”
傅惊野无波无澜。
当人捉摸不透他的时候,真正的可怕就开始了。
他走进环帘,掀开床上的被单,将羸弱的少女扯起来。
南姝手背换了药,刚才测心率解了内衣,上衣也没穿好,松垮自肩头半幅敞露,她下意识侧过身遮挡前方,顾不了后背,光洁的皮肤露在傅惊野眼底。
强势地扯下南姝的无伤的右手,五指相扣压在床面,另一只手臂揽过她的后腰,猛地将人往前拢紧。
南姝被逼紧贴过去,伤手勉力地隔开他坚硬的胸膛,但效果微弱。
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洞,像恶魔的引诱。
“如果那天你没有愚蠢地偷走我的手机,我也许不会花功夫挖你那些破事,但时至今日倒是不后悔。”纤长而肌理明显的指骨穿过她柔顺的发丝,顺着及腰的走势,指尖摩挲过软腻的皮肤,绕着胸前那缕发丝打转,“写成小说的话,能过审吗?”
南姝眉宇舒展,也不费工夫去反叛傅惊野了。
身体坐直,腰肢弧度窈窕,柔滑的手臂绕过青年宽阔的肩,迷离的视线虚落在他的唇珠上,吐露的香气好似冰镇过的甜美,“你不也一样?你父亲为救你母亲被乱刀砍死,当街暴晒三日无人收尸,你母亲却转身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你的人生也阴暗得很有戏剧性呢。”
卷翘的眼睫滑过他的皮肤,粲然抬起,露出其下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笑盈盈地对他对视,“如果你没有愚蠢地反复招惹我,我也不会想知道你那些破事,时至今日我倒是很后悔,简直索然无味极了,浪费我宝贵的人生。”
这话真可谓原封不动地回敬于他。
傅惊野从头至尾没有任何动怒,反而兴致盎然地接受着她的勾扯。
南姝说罢厌恶地推开时,傅惊野却握住她的手顺势拉回来,两臂膀将她整个拥在怀里。
头枕在她的肩头,唇角温柔如水地笑,连眉梢都是爱意和深情。
好像真的在拥抱什么心脉相连的恋人,贴着耳鬓甜蜜地低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