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忽然的亲吻令他睫毛微颤,他呼吸稍窒,原本清冷的眼瞳犹如覆了浅淡的雾气,变得有些朦胧恍惚。
他眼尾多添几分薄红,唇齿辗转,气息相缠。
雁西路的朝雀书店终于开了门,
年轻的男人坐在玻璃窗前的根雕桌旁煮茶,他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热茶氤氲的热气缭绕着,而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手上的书页间移开,看向书架后面另一边那道纤瘦的身影。
姜照一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将几张纸铺开在贺予星,檀棋和赵三春的面前,他们三个人凑在桌前,听见她小声说,“这是我做的拯救我老公的计划,你们看看行不行。”
“可是你为啥子要戴个没有镜片的眼镜框?”赵三春歪着脑袋,还没开始讨论计划就跑了题。
“这样看起来严肃一点。”
姜照一又推了推眼镜。
贺予星往后看了一眼,正撞见李闻寂望向这边的目光,他一个激灵,转过头,声音又压得低了些,“先生他还是不认同我们的想法吗?”
“他认不认同都不重要,反正他现在跑不了,”姜照一小小声地说,“我们做什么他也管不着。”
“你小声点,不要被先生听到了。”赵三春连忙说。
“神谕在抽取先生身上的灵气,至于这些灵气去了哪儿,我们怕是还需要再确定一下具体的方位,也许神谕之后引发的天灾就在那些方位之中。”
只有檀棋在认真地看了姜照一解析神谕作用的图纸之后,认真地分析了一下。
“可是蜀中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
贺予星有点犯难。
“只能再找些朋友帮忙了。”
赵三春想了想,说道。
他们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而李闻寂看着姜照一的背影许久,仿佛到今天,他也仍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无用的努力。
秋雨来得迅疾,
李闻寂撑着伞回到后院,将撑开的伞放在廊里,他咳嗽了几声,被强行抽离灵气的痛楚仍在折磨着他,他在罗汉榻上坐了一会儿,瞥见了旁边姜照一专门买来,替他暖手的暖手袋。
他的体温比以往还要低了些,可她每天晚上却仍要往他怀里钻。
姜照一还在前面和赵三春他们聊天,李闻寂一手撑在榻上,站起身来,走到靠着疏窗的木案前,在木地板上放置的软垫上坐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来。
雨声淅沥,他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或是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他当即收起了纸笔,将它们全都锁入了抽屉,手指才刚收回,他便见她换了鞋踏进门槛。
“你在这儿做什么?”
姜照一看他坐在木案边,桌上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摇头,没说什么。
她也没多想,拿着本子走到另一边的木案旁,一屁股坐在软垫上,拿着笔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但没写一会儿,她回头望见他的背影。
他还身姿端正地坐在那儿,似乎是在发呆。
将笔搁下,姜照一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