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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予星这会儿也不叫他全名了,肉都从筷子上掉进香油碟里了。

“青蛙叔叔?”

姜照一也不顾着摸朏朏的脑袋了,抬头看他。

“我以前,”

他又喝了一口酒,说,“我以前不敢和你们凡人交朋友。”

“我也没想到哈,我都蛙到中年了,结果还跟你们两个小娃儿当朋友,”他忽然又笑,“还是有点神奇。”

“三春叔,”

贺予星拍了拍他的肩,也不打算去过问他的从前,“你也是一两百岁的青蛙了,我们这也算是忘年交嘛,挺好的。”

“对啊青蛙叔叔。”姜照一点点头。

“嗨呀,都给老子整感动了。”

赵三春抹了一把脸,又端起杯子,“不说了不说了,来!干杯!”

窗外下了雪,就好像他们在嫦娥山上的那夜,那个潦草的除夕,好像在今夜终于圆满。

虽然姜照一那天和李闻寂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以后都一起睡,但考虑到他身体还没恢复,精神仍然不好,她怕自己打扰到他,所以这半个多月来,她一直都睡在他隔壁的房间。

洗漱完在床上躺下来,小橘灯就在床头,散着暖黄的光芒。

距离情书事件,已经过去很久。

但每每想起来,都还是会让她有种想钻地缝的感觉。

“你要表达爱,那就要一直说爱他噻,我这情书写的有啥子毛病吗?”那天之后,赵三春还试图为自己的文采证明。

“可是老赵,‘不识抬举’很有问题。”

那天贺予星憋着笑,强调了一番。

其实除了“不识抬举”,赵三春那满篇的“爱”也的确算是一封情书,但是他们并不清楚,她的丈夫无论看多少次“爱”这个字,那对他来说,也终究只是一个字。

他理解不了,也无法感受。

直到ipad的屏幕暗下去,姜照一才回过神。

她看到了床头的小记事本,想了想,她干脆又从被子里爬出来,在自己的书包里翻找出了一只马克笔。

在记事本上勾描了几笔,她将那页撕下来,看向自己手指间的那枚朱红戒指。

已经好几年,她再没有这么做过了。

姜照一捏着那张纸,就像十几岁的她每一次将信封贴近那根红线一般,这一次,她轻轻地将它抵在戒指上。

大约是十多秒的时间,那张纸碎成了流光,没入了戒指里,在灯下看,还能看到戒指里面朱红的颜色在缓缓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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