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舒念当时问我的那句话, 竟然有些哑口无言,无法再争辩。
“这里面其实还有疑点,”赵警官说,“据夏青交代,她买通的两个凶手,是对方主动联系的她。”
我听得一愣:“什么意思?”
“就好比瞌睡遇到枕头,在电线杆上找治病小广告的时候遇上发传单的,传单上正好是对症的药。”赵警官解释说,“总之,这里面确实有问题,夏青自己也说,是对方要求她把钱打到那张卡上的,她心乱如麻的转完账,事后也提心吊胆,转完账后就开始让那家公司做账,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查到她头上……至于这个疑点是不是跟你猜测的一样,只能等凶手落网后才能知晓了。”
所以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舒念的参与——目前是没有半点证据能证明的,即便真的有她作祟,凶手被抓到了,他们肯不肯供出舒念,也还是未知。
赵警官叹了口气:“我们也试着去查过舒念的相关账务记录,但她是外国籍,很多情况我们鞭长莫及,无法了解到。”
舒念刚回国没多久,国内的账户肯定是一目了然的,她肯定不像夏青一样,慌不择路,可能从她回国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对付夏青的准备,就像她说的,即便找不到我,也一样有其他办法解决。
那么,我这条路,是更简单快捷,还是更合她心意?
她又有什么心意?
“那个通缉犯吴涛和黄毛,我们已经在全力实施抓捕了。因为你这事,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相信不用太久,就会给你一个真相。”许是见我心不在焉的提不起精神,赵警官走的时候安慰我,到了门口,他又停住脚,“对了,夏青说……想见见你。”
一个比狼来了还要讽刺的请求,我摇了摇头说:“我已经不敢见她了……我怕自己吐出来。”
我原本就已经对她失望无比,发现她与我爸信中所说的一样——“她未必会如我预想的那样”,因为二十多年的执念扑空,想去做个了解,大家彼此放过,却没想到她只是想先把我了解掉。
住院的第四天,许家人来了。
秦姝因为日理万机,给我叫了个护工阿姨,每天只在下班时间来看看我,昨天她晚上加班到很晚,我威胁她如果再来,我就强行出院。
护工敲门的时候,我正在盯着微信的聊天记录出神,心想夏青被抓了,舒念也被叫到公安局问话,郑易还是不知道吗?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哪怕没有时间找我,发条微信也行,为什么从那天起就完全不联系我了?弄得我这两天总是胡思乱想心怀期盼,然后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晚上恍惚间感觉他来看我了,温柔的亲吻我额头,干燥的手握着我手指摩挲,然而一睁眼,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护工说:“周小姐,有人来看您了,要见吗?”
“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