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为挠挠头，这算是什么奇怪的脸盲症吗？

他低头看纸条，继续问：“你来到这里之后，住在哪里？”

男子：“住在我堂哥家里，我堂哥和堂嫂都对我很好，我平时会在家里帮忙和面粉包包子，堂嫂说我包的包子很好……”

男子像个话痨，起了个头就说个没完，应有为好几次想要打断对方的话继续问问题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在男子的唠唠叨叨中，应有为也差不多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一遍。

男子名叫石宝方，家在离红星城不近不远的一个小山村，他一生下来脸上就有胎记，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去世，他被母亲一个人拉扯大，从小受到同龄人的排斥和欺负，村里人都骂他是丑怪物。

他有个关系很好的堂哥，堂哥成年后就走出小山沟去到外面生活，偶尔会带点东西回村里给他，后来堂哥搬到红星城，他和他娘很久之前还来过一趟红星城，他也就记住了来时的路。

半年前他娘去世，剩他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没了性格泼辣的娘，他更加受村里人排挤，但还勉强生活得下去。

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外来人，外来人在三个月前弄出一种能让人变得很厉害的圣药，并愿意把圣药分给村里的每一个人，他也分得一份。

外来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圣药送给大家，喝下圣药之后，石宝方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冬天也不怕冷了，他喝了一个月，第二月村民就开始抢他的药，还拿他家的粮食，把他赶出村子。

他没有地方去，只好来红星城找堂哥，他一个人在冬天走路过来，中途差点饿死，靠找雪地里的灵兽巢穴的食物支撑，后面见到一些冻硬的蛇也能拿来吃，就这样走了快两个月，终于抵达红星城。

医馆里只有应有为的说话声，等他说完，满室寂静。

谁也不知道男子后背还有这样惨痛的过去，时九问道：“那他堂哥一家怎么发病的，他既然来到红星城之后没出过门，第一个发热的人是怎么和他接触的呢？”

应有为：“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不过前段时间他和一个人打过架，当时那个人是来给他堂哥送面粉，他不想看见人，就捂着脸走开，那个人上来就抓住他的手，两个人应该扭打了一会儿，或许是无意中抓伤了。”

他用两只爪子捧着茶杯，喝下一口热茶，继续道：“后来送面粉的人道歉说看见石宝方鬼鬼祟祟，以为是贼，才上手去抓。”

“至于堂哥一家的话，石宝方说前天切肉煮汤的时候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流了一点血粘在肉上，因为肉也有血，他就随便擦了擦，没有用水冲洗，说不定是他的血有问题？”

如果石宝方是传染源，那么他堂哥一家没有攻击他就说得过去了——因为一家三口把石宝方当作“同类”。

众人陷入沉默，时九手指无意识地轻点在椅子扶手上，语气因思绪的混乱而显得有些迟缓，“半年前的外来人……你问他那个外来人长什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