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虎子进了房间,戚宴把门带上,又走了出来,师乐这会儿已经回到屋檐下了,靠在堂屋门口,怔然地听着远处的烟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宴走过去,把凳子拉到一边,轻轻把她带过来,换了个方向,自己靠着门,把人揽在怀里。
两人好像终于有了一个能安静下来,好好说话的机会。
戚宴低头问:“冷不冷?”
“还好。”师乐缩在他怀里,抬起头,“怕我冷怎么不让我进去。”
“怕虎子打扰你。”戚宴坦荡地说,“想跟你单独待会儿。”
师乐觉得自己都快要陷在他的柔软里了,陷得甚至让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是重要的。
有一瞬间,她又想,这样就挺好的,一直下去就好了,但理智又告诉她,还有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师乐想着,猝不及防就开了口:“你那天,为什么打周覃?”
戚宴神色怔了一瞬,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现在再问一遍,显然是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师乐问:“他说了什么对不对?”
戚宴默了半晌:“嗯。”
然后他看到师乐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神色又一瞬间白了下去。
师乐说:“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戚宴叹了口气,把她搂紧:“以前是我不对,不该逼着你去想过去的事。”
“比起你不高兴,我更希望你高兴一点,不重要的人的话,我不听,你也不要听,好不好?”
师乐原本是这么想的,就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
可是她很怕这件事,会变成以后都让她提心吊胆的事,戚宴给她开了门,她为什么不试着走进去呢?
一声让她慢慢来,可现在被推到了这一步,不如一股脑说出来,是撞得疼了还是死了。
后果她都有心理准备。
师乐这么想着,她从戚宴的怀里退开,然后伸手在自已羽绒服的兜里开始摸。
戚宴靠着她的动作,看她慢慢从兜里拿出了几张纸,一个病历本,还有两盒药。
她的羽绒服很宽,竟然兜里装了这么多东西。
戚宴视线凝在那个病历本上。
师乐把东西一股脑都推给了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起伏来:“我是生过病。”
戚宴没说话,他翻开了病历本,从三年多以前到现在,三年前的时间很密集,后来空了,却又从前一段时间开始。
戚宴记得这个时间,是他在街上遇到师乐开始。
从病人失眠,头痛,少言,封闭。
一直到,病人或有轻生倾向。
戚宴指尖都在颤抖,捏得病历有些变形。
那个给他说要做自己的太阳,给他说要勇敢一点大胆一点,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