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枳这人,在沈长老心里都是天赋好又懂事的代表。只是有时候他还是会感叹,这孩子天赋好是好,好到他们老一辈都望尘莫及的程度,但修炼太快似乎让她脱离同龄人的范围:不合群也没有太大的执念,唯一能让他感受到人气的,就是她每天会出来晒晒太阳,带着小徒弟下山“游玩”。
她似乎没有太大的欲望,对什么事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也很少在他们这几个长老面前提要求,表达自己必须要某个东西的意愿。
沅枳是剑修,就算是体内冰灵根冲缓了剑修骨子里就有的一种好战之意,但也未免太冷静过头了。
别家剑修打架她在旁边看戏,别家剑修满修真界跑接任务,就是为了赚钱给自己剑上多镶嵌几个能提高攻击范围的晶石,而沅枳,只喜欢一柄素剑。
从炼出神剑“缘”开始,那柄剑上就没有过其他装饰,连提升性能的晶石都没有!
那剑就跟它的主人一样,端端正正立在雪山之巅,不轻易下山头,只可远远仰望。
而现在就不同了,那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弟子被圈在毛绒绒毛色上乘的大尾巴里,神色认真,跟他们表达“她就要他”这个意愿,这个认知让沈长老一时热泪盈眶。
但再热泪盈眶也还是阻止不了心里的担忧,理智还是微微占上风的,沈长老皱着眉,“我们如果将他留下,应该如何向外界解释?他又以什么身份留在苍穹顶,是以客人还是弟子?另外我们又能瞒住多久?他一个妖族长久生活在修真界,他体内的妖力怕是会与灵力相冲。”
一连串的问题将大殿气氛降至冰点,晏辞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话题中心点,还旁若无人地用尾巴将沅枳卷得更紧。
“晏辞体内没有妖力,不会有事。”沅枳抿了抿唇,“他当初救我一命,被毁灵根,我得负责。”
沈长老一顿,脸上出现一丝疑惑,在老头子的解释之下才明白了当年的状况。越听脸上情绪越强烈,听到老头子轻描淡写说出当时他找到沅枳的时候,已经满脸怒容,他咬牙切齿,“这到底是哪个宗门?真是欺人太甚,尽然对一个没有灵力的孩子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当年沅枳从人间回来心意就转变了,愿意修仙,当时他只以为沅枳终于想通,却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小门派,在他们当初寻找沅枳时响应得最为积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背后捅刀。
沈长老在大殿中走来走去,想想还是生气,“所以沅丫头你那时是去报仇了?”
沅枳点头。
见她肯定,沈长老心里的怒火才稍稍降下去了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掌门关门首席弟子被伤他作为长老居然一点都不知晓,现在只感觉体内有股气,怎么也排不出去,半晌冷笑,“我出门一趟。”
苍穹顶护犊子,伤他门派弟子者也得连本带利讨回来,虽然当时直接伤害的那些人已经得到报应,但不妨碍他去坑他们宗门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