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这次收获不小吧？要升职了？”洪军去市里开完会后，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仔细一看，脸上还有不甚明显的笑容。见状，

小军放假回来，整个人都黑瘦黑瘦的，他这样子都张建军都忍不住想起两人逃难的日子了。

“怎么了？这是？咱家里大部分的钱和粮票，我都放在小农场了，还放了包子，馒头，馅饼，鸡蛋，咸菜啥的，不至于饿到你吧？”哪怕是从小农场可以见面，但时间不容易对上，再说还有外人在，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此，自从张小军去上学后，父子两个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他留了食物还有钱票，怎么着都不应该成了如今的样子。

“哎，说起来一言难尽。我们那边的粮站的收粮任务勉强完成了，但居民供应比以前少多了，哪怕是学校也不例外。同学们都瘦了不少，也不能就我一个人胖啊！所以那些东西只是偶尔打打牙祭，实在饿狠了，才会吃点。”小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才解释道。

“你啊！走，咱回家，我昨儿就找蔡师傅专门做了红烧肉和红烧排骨，满满两大盘，就等着你回来了。家里还有鸡蛋，你姑姥前几天专门给送了一次，还有二三十个，你每天吃一个，这个假期好好给你补补，等你走的时候，炒点咸菜肉末啥的，装在罐头瓶子里带走，能吃上几天。看你这个样子，我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其实，张建军自己也是瘦了一大圈，只不过，眼睛里只看到了小军而已。

“咱一块吃，都一块补！”张小军一拉张建军的胳膊，就知道自己老爹也没怎么加餐。不过这样也正常，父子都是谨慎的人。

这一年的春节，还是父子两个人过，虽然张小军已经不是小孩子，张建军还是给买了小pao仗，过年嘛，就是要听点响。听着收音机，吃着自制的小零嘴，父子两人的年虽然不是那么热闹，但依然温馨有爱，而且，张建军知道，未来的几年里，日子都不会多么轻松了。

“自打今年开春，只零星下过三场雨，地都没完全湿透，我看夏粮够呛。”张大柱从村子回来后，直接来了张建军这里。

“站长前两天还说要降低每月的粮食标准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得为以后着想，吃不饱，但也不能饿死人啊！”张建军知道这只是开端，但也得未雨绸缪，随即便和洪军商议，向上级请示之后，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个星期之后，粮站的粮食标准出炉：婴儿每月粮食两斤，少儿五斤，儿童七斤，成人二十斤，比之前少了许多，一时间有许多抱怨声传来。本来每月领的粮就不怎么够吃，这下子一家人连喝粥都不够了。不过，经过细致的劝导后，抱怨声就小了下去，总不能现在吃完了粮食，以后都没得吃了吧！

“ 今天就只有这些了，将就吃吧。！”靠近枣阳镇粮站的机械厂筒子楼宿舍的一户普通工人家，女主人枣花将今天的晚饭端了上来，除了三个窝窝头，其余的都是粥，米粒少得可怜。

“妈，我们就喝这个啊？撒泡尿就没了，一点都不当饿，我要吃窝头。”才刚七岁的儿子小虎不想只喝米汤，直接伸出小手抓向窝窝头。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那是给你爸的，他干的可是重体力活，不吃点粮食，咱家的顶梁柱倒下了怎么办？”枣花直接拍点孩子的手掌，把窝窝头拿的又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