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邱澈重复一遍。
这个清晨,曾令她不屑的那句烂大街的话竟然在自己身上浮现。
有句话怎么说?
“先爱上的人,是输家......”经典语录诚不欺她。
甘霖坐到一旁,说:“昨晚来了一只赤狐。”
赤狐是狐狸中最漂亮的一种,在烟瘴挂数量相对藏狐要少许多,赤狐也一直是被人猎杀的目标,因为漂亮的皮毛被用作帽子和衣服,就像八十年代那会儿盗猎者捕杀藏羚羊一样。
“它来吃宵夜吗?”
“嗯,吃咸了还下河喝水。”
熟了之后两人开始互怼,且不相上下。
邱澈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丢过去,扔完才意识到烟盒是空的。
昨晚给甘霖的时候还是满的,可现在一根都没有了......
邱澈眼前晃现午夜时分甘霖坐在河边,一根接一根地,直到抽光一整盒。
对于化解悲伤的时间,有人分秒跨过,有人却需要几个月、几年、甚至一生。
邱澈不确定甘霖需要多久,但起码表面看起来状态还不错的他并没走出那段阴霾。
“甘霖。”
“嗯。”他捏着烟盒玩。
“你这样不行。”
“什么?”
甘霖笑着装傻,眼下那颗痣牵动着,让人移不开目光。
邱澈坐起来,直视他,“你需要好好睡觉。”
“我也想睡。”甘霖捏了两下眉骨,企图让自己精神些。
“有一年我办了个小型展览。”
甘霖抬头,眉宇间舒展开来。
邱澈继续说:“展前一个月我很焦虑,长时间失眠,总觉得资历不够,怕受人非议,可帮我办展的人说,他出资办展,如果有人喜欢我的作品可以直接买走,这个钱他会全部捐出去,捐赠对象让我挑。”
“你同意了。”
“嗯,我当时想,起码能帮到别人,何乐而不为。”
邱澈讲到这里瞄了一眼烟盒,“展览结束之后我的失眠就好了。”
“为什么?”
“原来幕后帮我办展的人就是我哥,可笑吧?”
这一瞬甘霖的眼神被邱澈捕捉,显然他也意外。
“后来我离开上海,这几年都很少回去。”
这件事邱澈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每当有人提那场展览她都不接茬,既然羿思竹费尽心力想给年少的她一个名气,她再怎么解释,在外人看来都像是炫耀。
即便后来她的作品获过几个奖,也无法抹去这件事对她的影响。
年少成名,不算什么好事,起码对她来讲不是,因为不需要。
“我看过你的作品。”甘霖说。
邱澈笑了声,“娟姐给你看的吧?”
“三年前,上海那次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