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身处大牢。
周身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了?
她恍恍惚惚,什么都不知道。
老妇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快糕饼来,塞到她手里。
“我们都知不是你做的,但……”老妇只说了这一句。
没多时,老妇走了。
晋恪独自坐在牢里。
她呆坐了片刻,忽然,脑子里,就有了记忆。
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敦娘?
晋恪全身战栗起来。
属于敦娘的记忆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敦娘还小的时候,父母皆丧。
家中亲戚并不和善,唯有一个姑母愿意带她些日子。
但姑母也并不是富裕家庭,多了敦娘一张嘴,姑母亲生的孩子就得少吃两口。
敦娘懂事,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小小年纪,每天都早起做活,吃饭时也尽量少吃。
七岁时,敦娘瘦小得和旁人家四岁的孩子样。
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回娘家的娘子。
那娘子带了个儿子。
小男孩跟着村里孩子玩,遇见了敦娘,看到了敦娘在河里抓鱼。
男孩没见过抓鱼,跟着敦娘玩了一会儿,知道这个看起来年幼的女孩竟和自己一样年纪。
男孩拉着敦娘的手,把她带给娘看。
男孩的娘生孩子时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孩子。
一时之间,她动了恻隐之心,又想有个女儿,当即和敦娘的姑母说好了,给了些银钱,把敦娘带回了城里。
敦娘自此,终于过上了人该过的日子。
那户人家对外说她是表姐家的孩子,寄养在家中。
虽然敦娘叫他们姑姑、姑父、表哥,但他们对她如同亲女,亲妹。
每日里,敦娘和哥哥都能吃到一个蛋。
若是家里只剩一个蛋了,那蛋就切两半,她和表哥一人一半,从不亏待她。
偶尔,敦娘出门玩,会被胡同里的孩子笑话。
他们说她是表哥的童养媳。
敦娘从不生气。
长大了若是能嫁给表哥,她极为愿意。
这样好的一家人,能一起过一辈子是大福气。
在晋恪脑中浮现的记忆,非常清晰。
她甚至能感受敦娘的情绪。
尤其是嫁给表哥的那天,敦娘欢喜得让晋恪心颤。
敦娘终究还是嫁给了表哥,姑母成了婆母。
姑父那时已经卧病,但看着在自己眼下长大的孩子成了夫妻,仍然高兴得不得了。
只是,姑父又熬了段日子,终究还是去世了。
姑父死后,婆母悲伤了一段日子,终于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