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并不看她。
但晋恪小女孩的嗓音尖利,引来了周围的街坊,还有那些等着打水的人。
那些人围在门口。
人多了,胆子就大。
许老板被按在地上,撞了脑袋,脸上青肿。
所有人都知道,许老板是个好人。
这个好人被收走了粮食,现在脖子上放了一把刀。
不该是这样的。
打铁铺的小伙子年轻气盛,第一个开了口:“是啊,是什么规矩!”
那些人围在门口纷纷开了口:“什么规矩!”
领头的官兵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衙门今日新出的!”
“家里没水的,就得去排队买水!”
“要是都随便取水,就乱了套了!”
官兵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但晋恪并没听懂里面的道理。她家施水,还有了错了?
她大声说:“凭什么有这样的规矩!”
外面的人却静了下来。
只有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敢问,凭什么有这样的规矩。
其实,很多规矩,百姓都不明白,他们只知道必须要遵守。
在百姓眼里,规矩,是用来守的,不是用来问为什么的。
那官兵看了晋恪一眼。
“这孩子,年纪小,”官兵冷声说:“本官心善,饶了她。”
然后,他手下那些人押着许老板和铁柱子走了。
晋恪想追过去,但是门口的街坊拉着她。
桂娘一瘸一拐从院子里跑出来,拉住晋恪的衣袖。
“狗花,”桂娘拼命稳住身子,不至于抖得太厉害:“狗花,我们想想办法……”
办法其实很好想。
所有东西,都是可以用钱买的。
若是买不了,那就是钱不够多。
桂娘和晋恪在家中收拾出了积攒多年的银子,装了一个盒子。
隔壁打铁铺的几个小伙子走了进来,看着她们忙着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小伙子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些银子来。
“我们还是学徒,只攒了这些。”他们说。
铁柱子是他们一起打拳、一起打铁的兄弟,许老板是他们认识多年的老好人。
攒钱不易,但桂娘现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只能跪在地上,给这几个小伙子,磕了个头。
晋恪心里一哽,转身继续忙。
过了会儿,门口有了敲门声。
晋恪跑过去,门口没有人,但放了个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