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总不能守着这么多粮,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就算一两个月后,粮不够了,有人饿死了。那我也不想让这些人死在这几天。”
晋恪明白他的意思。
仁者,不忍也。
许老板只是不忍心。
晋恪也不忍心。
不管祚阳对以后有什么计划,但现在,确实是有人快饿死了。
铁柱子明白了:“行,以后若是有人要几两粮,看起来瘦弱的,我就多给些。”
其实多给,也多给不了多少。
一碗,两碗罢了。
能助他们多活几天罢了。
但谁知道这几天里,朝廷是不是放粮了呢。
这一碗,两碗,就是几条人命。
许老板和铁柱子果然就这么做了。
虽然就多给出去一点,其实积少成多,这几日也给出去不少。
商会的人来检查的时候,就看出来一些不同来。
他们和上次记录的数字比了比,觉得有些不对。
商会的人对许老板冷斥:“你家的秤砣若是不准,就换新的。”
“若是还不准,就把粮送到商会去。”
旁边有人嘟囔了一句:“公子就不该那么仁心,粮就该收走的……”
他们说的公子是谁,晋恪不知道。
但这绝不是仁心。
被商会的说过之后,许老板果然有些害怕。
归根到底,他只是个小生意人罢了。
但看到来买粮的那么可怜,他又忍不住。
有一天,又来了一个买粮的生面孔。
面色苍白,几乎骨瘦如柴。
他轻声说:“二两。”
许老板看了看他,因为面生,他不敢给这个人多。
但那人看了许老板一眼,悲悲戚戚开了口:“现在粮真的比命贵。”
“我家中母亲早就卧病,儿女还小,饿得直哭。”
他絮絮叨叨的:“这粮价什么时候才能下来啊……”
他瘦成这个样子,很明显家中真的困顿。
许老板对着铁柱子点了点头。
铁柱子往那人的袋子里多放了大半碗。
那人拿到粮袋,掂了掂,脸上露出了欲哭的表情。
他后退了几步:“我也不想的啊。”
他真的流出泪来:“但我的母亲为了孩子们,已经不吃饭了,她只想把粮留给孩子。我是当儿子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母亲饿死。”
他忽然转身,街角站出来一个男子,那人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了那个男子。
男子身穿锦衣,拿着那粮袋子,掂了掂重量,脸上露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