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子这名,是怎么都称不上好听的。
它只是比羊屎球和狗花,略胜了那么一筹。
晋恪万万那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为了铁柱子这个名字,而感到嫉妒的一天。
她怅然若失,感觉自己一天不如一天。
铁柱子走在前面,带着她走到了一个院子门口。
晋恪多看了几眼。
若把这院子称为院子,多少有点勉强。
但归根到底,它还算是个院子。
泥巴砌成的外墙,已经破了大洞,根本防不住任何人。
路过的人往里看一眼,就是一览无余。
晋恪有些受不了。
之前,她也住过院子,蒋年的院子是红砖的,不大,但是安全。
杜揽的院墙,他自己加了第二层。
杜揽总觉得月娘是天下第一的大宝贝,生怕有人夺了去。
所以在廿州时,杜揽把院墙加固了。
想到杜揽,晋恪一下子有些心酸。
但这一下心酸之后,她还得说一说这院墙。
“羊屎球。”她大叫了一声。
她哥迅速跑了出来,惊慌地看着她。
“小祖宗,”他讨饶:“你哥都要找媳妇了,这名咱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叫。”
原来他也知道不好听!
晋恪更气了。
她指着院墙问:“为什么破得这么厉害?”
铁柱子完全没当回事,转身就要走:“没水啊。”
晋恪一时之间没理解什么是没水。
忽然,她想起了一路上看见的田地。
她没种过地,但模模糊糊想起来之前见过的小桃家,还有京城和顿州城郊的田地。
不应是这样的。
正常的田地,不应该没有绿色。
这里,过于干涸了。
晋恪抬头,看到了一轮灼灼的太阳。
太阳已西斜,但温度仍然颇高。
她隐约明白了。
晋恪跑进了院里:“祚阳?”
她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声。
铁柱子一向不爱想事,闻声就回了。
“咋了?想去城里玩?”
铁柱子干脆利落:“你哥没钱!”
是了。
晋恪还记得奏折上的几句。
祚阳旱,四月无雨,百姓饥,生民变。
她也记得,她收到奏折时,祚阳的衙门,已经开始施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