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只大着胆子,纵身跃出水面。
但它这一跃,也只是扑了一场空。
这群鱼,悻悻地游走了。
那鱼落入水中,溅了水在晋恪身上。
有些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水有些冰,她忽然被惊醒了。
“杜揽死了。”她轻声说。
“我得给他收尸。”
晋恪站起身,急步往殿里走。
她满心里只有一个杜揽,没注意手里还有点心,握碎了一路的点心渣。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公主看鱼,怎么还能看出泪来。
她们跟了上去。
晋恪有些冷静下来了。
“叫任盛平来。”
任盛平今日正当值,听了吩咐,立刻赶到。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去廿州,郊外的林子里。”她顿了顿,闭眼压住了泪。
“有个地方着火了,你去里面寻,寻两具骸骨。”
任盛平听了这个吩咐,抬头看了公主一眼。
然后,她又说了之后的安排:“廿州现在有几个京里的太监在,你查清楚他们的来头,还有和他们有关系的人。”
她冷着脸做了最后的叮嘱:“严查,谁都不要告诉。”
“不管查到谁身上,都要如实告诉我!”
任盛平领了公主的令,立刻出发了。
这场安顿下去之后,晋恪就没了力气,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天还早,她却不想动弹了,甚至连饭都不想吃。
于是,她洗漱后,上了床。
公主这个时辰就寝不多见,宫女能看出来,公主今日有些异样。
床帘被拉上了,床里一片漆黑。
她看不见什么,但仍然伸出自己的手来。
因为看不见,她便可以假装,装作她还在廿州的屋里,手上戴着的是他送的镯子。
“真好,”她轻声说:“这是独给我的。”
但是,她已经明白杜揽死了,她骗不了自己了。
明明知道,她却总隔着一层距离,触不到杜揽的离去。
晋恪在床上蜷缩了身体,在被子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杜揽。”她轻声说:“我好怕。”
真奇怪,逃命时,她也没有这么怕。
这一辈子,没被人陪过,她也不觉得孤单。
但现在,她只想要杜揽。
第二天早上,宫女守在殿里,但是公主床上没有动静。
小桃终于忍不住,轻声叫她:“殿下?”
但公主床帘内没有响动。
小桃开始慌张。
她走近一步:“殿下,您醒了吗?”
“奴婢掀开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