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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说,纳兰性德的诗词是清初一座不能逾越的高峰,有一个和纳兰性德同时代的人,却用一首词甚至一句词,超越了这座高峰。

那就是“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纳兰性德的诗词绚丽,仿若后唐李煜般婉约悲伤。

顾贞观这首送给友人的词所承载的承诺和伤痛,比纳兰性德的诗词更显厚重。

纳兰性德原本只是将顾贞观当做寻常趋炎附势的门客。当读到这首词时,他才将顾贞观引为知己好友,愿意为顾贞观营救挚友,也才写出《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纳兰性德在这首词中以班婕妤和杨贵妃被负心男子抛弃的幽怨故事委婉告诉友人,他想要忠贞不二的“爱”。

文人的友谊,就是这么黏糊。

康熙疑惑:“你知道?”

朕都不知道,保成怎么知道?哦,肯定又是保成那个话痨玛法,呵。

康熙举起茶杯掩饰嘴角下垂。

胤礽想起顾贞观之后,便想帮一帮这个人。

就算没有他,以纳兰明珠之能,顶多再过两三年,顾贞观的友人吴兆骞就能回来。

现在他多说一句话,让吴兆骞少受两三年的罪,说不定吴兆骞不会那么早去世,顾贞观也不会在吴兆骞去世之后黯然神伤,致仕隐居。

顾贞观才华不错,可以用。

胤礽属于太子的脑子上线了一会儿,道:“顺治十四年,因源自前明的南北党争延续,而发生的科举舞弊案。”

顾贞观猛地抬起头,又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纳兰性德惊讶地看向胤礽,连规矩都忘记了。

福全挠了挠头。好像有这回事?

康熙眼眸闪了闪,轻笑道:“南北党争啊。”

呃,那场科举舞弊案朕知道,南北党争是什么?康熙装得很镇定,看上去好像胤礽所说的话是他教的一样。

胤礽也以为康熙知道。

这些史书上不是写着嘛,自家酷爱读书的阿玛怎么会不知道。

他却忘记了,书上可不会写什么南北党争。这是后世人经过大量的资料和唯物史观的客观评价之后总结出来的。

没有纵观大局的眼光视野,没有高屋建瓴的思想指导,古人不可能看到这一点——在古人看来,“君子结党不是结党”。

过于相信康熙的胤礽,将他以为很浅显的源于前明的南北党争之事一一道出,并阐述了顺治朝对两拨人的处置。

他没有猜测顺治如此处置的原因,但事实上便是这期科举舞弊案先是南党遭殃,后来北党也遭到了清算。

“吴兆骞确实有才,但先帝给了他机会,他没抓住,先帝总不能给他单独加试。”胤礽只评价了这么一句,显得顺治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谁让他老嚷嚷顺治千古一帝,总要帮背锅侠玛法粉饰一下。

福全使劲点头,看似一副十分聪明的模样:“对,对。就和殿试时那些吓得不敢下笔的人一样,即使有才又如何?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先帝让那次中举的举子们复试,通过的免罪,没通过的便是作弊,这是最能堵悠悠众口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