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敷衍一笑:“是,你可太身不由己了,记得出门带八百侍卫,别遭人眼红行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又杠到了稀奇古怪的地方。苏见青不跟他没完没了说下去,挂掉电话,准备出门。
吃火锅一共也就五六个人,陈柯、宁宁,还有一个摄像和现场剪辑。苏见青没想到祁正寒真去了,还去的比她早点。她印象里的他是该西装革履坐在法国餐厅,身后是小提琴演奏,头顶是闪瞎人眼的吊灯,外面是五彩缤纷的花园,他精致体面坐在桌前,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带着他不弯眼睛的假面笑意,拿捏有度,宠辱不惊。
而不是如此刻。在沸腾的锅前,在热闹的店内,在服务员的吆喝声里,衔一根烟,扯着嗓子和人谈笑风生。
一个半敞开的包厢,做成园林的形式。苏见青走进拱门,看了一圈,发觉只有祁正寒身边有位置。
他将还剩半截的烟揉碎在烟灰缸里,将椅子上的外套取走。很显然是邀请她坐过去的意思。
苏见青也没扭捏,跟大家说句“我来晚了”便坐了过去。
他不吃辣锅,但是很有风度地帮她涮肉,被人问为什么不吃。
祁正寒道:“胃不太好。”
苏见青吹肉的气息断了一下:“胃不好?”她看向他,没记得他以前有这毛病。
祁正寒把烫好的肉放在她的芝麻酱里面,搁下筷子,漫声道:“工作太忙,经常顾不上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落下一点毛病。”
她声音小了些,关心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三年。”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走之后的第三年。
苏见青点头,不再说什么。
她闷头去咬一颗苋菜,祁正寒撩她险些落在碗里的头发。苏见青余光注意到,他已经侧过身子朝着她坐,他也不吃东西,抬手动筷子也是帮她夹菜。
桌上另几个人交谈,他并不参与。眼睛长在她身上,看苏见青嘴巴鼓鼓囊囊,祁正寒轻笑一声:“比以前能吃了。”
“……”她其实只是觉得尴尬,所以才吃个不停。
他的关切亲昵到桌上好像只剩他们二人,祁正寒向来不是喜欢遮遮掩掩的人。
两个摄影师已经对他们的事情道听途说,只有陈柯还是个蒙在鼓里的,摸着下巴寻思是不是祁总在追这个姑娘。
只有最小的宁宁童言无忌喊了一声:“你是她的老公吗?”
苏见青被辣椒油呛了一下,脸色通红。祁正寒给她递纸巾擦拭。
陈柯赶忙斥了宁宁一句:“别乱说话。”
好在祁正寒并不生气。他只浅浅笑着,懒散回答说:“我说了不算,你得问她。”
苏见青在一旁头摇成筛子。
祁正寒仍然只是含着笑,用筷子挑开勺中猪脑上面细碎的麻椒。灌在她的碗中,小声问:“你还爱吃这个。”
苏见青说:“以前也不能接受,后来尝试了一次还挺上头,你可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