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问:“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祁正寒侧过身,手插在兜里,站得散漫。看不到神情,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么,或许很后悔拦下她这一程,听她说出如此凉薄狠心的话。
苏见青见他不作应答,将西装脱下来递给他:“谢谢你今天为我挡酒,以后不用了,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良久,他接过。没有告别,苏见青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夜风又凉了许多。祁正寒孤寂站在桥头,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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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寒又在她那吃了一次鳖,他没再在申城逗留,去南方的销金窟,在赌场待了两天。第三天他结束鬼混,去见一个人。香港富商的千金,名叫隋玉。
去年正月,祁正寒在大哥祁颂家里过年。吃饭、打牌,一年到头也没几日闲暇,难得过年休憩一阵,又将这样的日子过得碌碌。
父亲走了之后,家里是祁颂在管事。事无巨细,瞄准到他弟弟的私生活。祁颂在牌桌上提起:“好久没听说你在外面花了。”
祁正寒被他的措辞逗乐,漫不经心地笑:“我名声这么臭?”
“反正不太好。”祁颂也笑了下。他算是待祁正寒比较宽厚的亲人,算不上多么亲密,但也有血浓于水的情谊在。
祁正寒胳膊搭在牌桌上,因为哥哥这句调侃,竟没由来地想到了见青。
他有一段时期经历事业低潮,那段时日异常思念她。做出最直接的事是去剧组探班,不过他未曾从车上下来过,只远远看她一眼。看她与往日如出一辙的温和笑意,看她同别人相处融洽,看她身边也有男演员来去,但她往往冲人挥一挥手拉开距离。
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梦见的时候、翻照片的时候、看电影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有在那时,某个晴朗午后,他隔着车玻璃看着她,岁月静好,却让他感受到一种剧烈的心脏绞痛。
他说不清他是在思念一个女人,还是在追怀浓墨重彩的欢愉。
分手的后劲时隔多年才侵袭过来,且越发强大,无法消弭。
他去读波德莱尔的诗,他去看伯格曼的电影,他去体验绿皮火车,他去看音乐会和黄梅戏。
可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那日祁颂别有深意聊起他的私生活,最终扯出他的意图:“你还记得隋玉吗?小的时候追着你跑那小姑娘,我看你成天一个人也是单着,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