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苏见青沉思,她问:“我是不是太好追了?”
“你啊,”他想了一想,“不好伺候。”
祁正寒低着头看苏见青,她平躺着,眉眼很清淡,好在是上镜的,他有时去探班看电影拍摄,她在监视器里的模样比本人吸睛一些。不过这话不能对苏见青说,她嘴巴多损。
“我跟你商量个事。”她忽然一本正经看向他。
“嗯?”他有一种不祥预感。
“你要是某天不稀罕我了,请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哪怕忘不掉,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她看着他认真说,“我不希望你和下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提到我。”
祁正寒笑说:“又是什么下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揶揄我?”
苏见青说:“因为你的脸上凿了字。”
他问:“什么字?”
“好长一串呢,我念给你听,”她煞有其事地用指腹轻轻滑过他英挺的剑眉,笑得酒窝浅浅,“——花、心、大、萝、卜。”
他被逗笑,抓住她的手,被子掀过头顶。她被花心大萝卜吃干抹净。
第二天一早,祁正寒被手机声响弄醒,他明明记得已经关机,捞过来一看,迷迷糊糊看到“爸爸”二字,他接起。
那头传来一阵声响,鸟鸣啁啾,戏腔婉转,车轮滚滚,以及一些市井嘈杂。
祁正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头男人的声音传来——“囡囡啊,啊了个边拍电影个哇?家来过年弗啦?”(宝贝还在那边拍戏吗?回不回家过年?)
清晨本就头脑不清醒,这一句方言让祁正寒陷入三五秒的恍惚,甚至一刹那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没有说话,按住眉心,鼻息倾吐。
意识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
说话的人不是他的“爸爸”。
他仔细看了一下被自己握着的手机,套着一个粉粉嫩嫩的手机壳。
出于没人应答,那头的男人又“喂喂”喊了几声。
祁正寒没有将电话挂断,他把手机放在苏见青的枕下。
然后起床,洗漱,抽烟,处理工作。
苏见青在豪华的大床上睡得极其安逸,她最终是被悠扬琴声唤醒,弹琴的人在外边,苏见青起身出去聆听,远远看见祁正寒坐在一片晨光之中。
他已经更衣完毕,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修长的指在钢琴的琴键上滑着,行云流水,奏出乐章。
苏见青静看他的侧影,她在心中收回昨天说他没有丝毫艺术细胞的话,乐声轻快活泼,使她的心境平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