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溪人?”祁正寒有些惊讶,脱衣的手都顿住。
“你知道这地方。”她看向他。
短暂的惊讶很快过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下头,“知道。”
大衣被剥落。他露出只穿黑色毛衣的板直上身。宽肩窄腰的痕迹乍现,这副诱人体格叫人不免多看,但苏见青看在眼里,心思却并不在其中。
他没有提起他的母亲和他的过往,哪怕一言半语的小小近乎她也没有等到。
十年时间让他变得吝啬与沉默。
又或者仅是因为,这不值得进入到他们的关系。
他为她买一座山,给她角色,送她贵重礼物。你看他出手大方,一掷千金为红颜,一副昏庸做派。
其实他比谁都收得住,拎得清,警惕戒备,壁垒坚固。
祁正寒问:“东西要放哪?”
苏见青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头,用发圈随意地绑了一下微湿的头发。
她一边把脚塞进棉拖,一边接走塑料袋,而后背过身往厨房走去,留下一句轻声的,“我去做晚饭,你坐一会。”
第14章
一只锅煮咖喱,一只锅煮鱼汤。多余的菜放入冰箱,苏见青井井有条安排好厨房,她走出来看他。
祁正寒已经寻到她的阳台,与房间之间的拉门被他严丝合缝关好,插上插销。
他站在那里抽烟,另一手握电话,但说话的声音传不到她的耳朵。宛如在另一个空间。
他的身后是沉蓝的暮色和浑白的飘扬大雪。男人身形颀长立在那里,毛衣半掩住他单薄的锁骨,脖颈修长又苍白,他倚着门,心事重重皱起眉毛。
祁正寒低头踱了两步,撞上什么东西,两人一齐抬头,看到一只摇摇晃晃的粉色胸.罩。
他绕过去,走到另一边,将烟灰掸入洗衣池。
这通电话消耗掉他抽一根烟的时间,他打开龙头将烟灰冲干净,顺便洗了手,从阳台过来。
苏见青正坐在沙发上剥橘子看电影,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挨得不算近。
电影在放《苦月亮》。讲男女关系,爱意到达顶峰,然后消退消弭。令人对男人厌恶、对爱情恐惧的杰出作品。
祁正寒没有参与观影,只沉默地低头看手机信息。长腿叠起,身上烟味淡淡。
苏见青看着他:“你心情不好吗?”
他头也没抬,只说:“工作上的事。”
“不会是那三个亿的项目吧?”她顿感罪孽深重,咀嚼橘子的嘴巴停下。
祁正寒说:“我哥那边资金周转出了问题。”
可他也压根没跟她提过他哥哥做什么。
苏见青只了解到,祁正寒的生意很多,遍布世界,包括石油、黄金和地产,电影投资不过是一个很小分支,如同寻乐,在这上面撒点钱玩玩,赚了是好,亏也就亏了。他常到国外出差,所以会提及这些,留给她这样的解释。他还说他在巴黎有花园,在印度洋有小岛,有空请她过去坐一坐。不过是他父亲给他留的。苏见青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吹牛,但是祁正寒看起来没有吹牛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