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座位是空的,全部坐满了学生。钟离越面色如常,心里有些不悦,竟然没有给他准备座位。
平卓不愧是他的得利亲身护卫,王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立刻察觉内里包含的想法。
无需钟离越开口,就已经去一旁的休息区搬来椅子,找了个不影响其他学生并且距离黑板位置适中的地方放下。
钟离越坐定,带着微笑说道:“宫老师继续,不必在意本王。”
宫雨眠有些意外,他这架势,莫非是想要在教室一起上课?
她本来打算给钟离越一对一单独开课的,想着他身为王爷,怎能忍受和寻常平民同堂学习。
这倒是她险隘了。
她重新拿起石笔,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竖线作为库边,又在一侧画了一个圆形作为台球。然后稳了稳心情,开始给学员从最基础的介绍,讲起了对称轴和对称点。
对于初次接触现代几何的古代人来讲,这些新奇的词汇听来非常陌生。
宫雨眠均是耐心讲解,并且一一作图解答,更是用了简单教具——由李真亲手定制的钉子板。
这堂课持续了将近一小时,没有人走神,全部专心致志把注意力集中在黑板和宫雨眠手中的教具上。
宫雨眠说到底,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大学新生。所有的教学经验均是来自十二年课堂上和老师的互动。尽管她很努力地试图把课程讲得更生动有趣,但依旧效果甚微。这一个小时内,她真切地体会到身为老师的不易。
钟离越的注意力也集中在讲课的内容中,很多内容闻所未闻,甚至是日常生活中完全不会在意的部分。不曾想,也有如此玄妙的总结。
下课后众人记下作业,向宫老师和王爷道别后离开了教室。
最后房间里只剩她和钟离越二人,宫雨眠长长叹了口气,如释重负。
平卓适时地端上一杯温度正好的白水,放到一侧休息区的桌上。
“宫教练,请来这边稍歇片刻。”
宫雨眠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才感觉自己复活过来。
“累了?”钟离越问道。
“嗯,没想到讲课这么累,比做台球教练还要累很多。学堂的先生,真的很辛苦。”她蔫蔫地爬在桌子上,用手臂垫着下巴。
“这世上,不辛苦的事多数都没有意义,荒度人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