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卧室时,来到窗前,又将窗户打开,凉风灌入屋内,脸上扑过清凉。
天空漆黑,露出疏疏几颗星,耳边的风声如饕餮吞吃,这时候,白日里的光景都融化在更为广大的黑夜里。
少年高挑又清瘦的背影,自然也被消化在昏暗中,身心的搅动也缩小以至于无。
……
第二天,是除夕,林彻,光荣感冒了。
他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看着在他面前扒拉着他额头还有胸口的顾知栀,没好气地闭上眼。
“你额头好烫啊。”顾知栀瞪大双眼抬起脸,不可置信地触摸着林彻的额头。
“竟然感冒了。”她继续低声嘟囔着。
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他觉得,顾知栀反而有些欣喜。
“所以,我感冒了,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吗?”
他面无表情将她的爪子拿开,然后偏过头,和女生拉开距离。
面对面接触着,很容易传染。
顾知栀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像是装满了旺盛的求知欲。
“就是觉得很稀奇,印象里你没生过病。”
说着,还笑起来,这抹笑甜美可爱,直接把林彻气得差点没送走。
不过顾知栀还是非常担心他的,又是给他拿药,倒热水,又是给他披上被子。
最后将他裹得像个粽子,躺在沙发上,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像哄小孩子那样:“乖啊乖。”
林彻吸了一口气,觉得不太畅通,鼻子还是堵着的。
回忆起昨晚自己干的蠢事,大冬天洗冷水澡,还把窗户开着睡了一晚。
搞什么非主流呢,呵呵。
……
今天是除夕,按照历年习惯,吃完年夜饭以后要给几个已经不在的长辈烧香。
他们三个在院子里,林森拿了一堆纸钱,燃在地上,念念有词。
“他娘,老顾,大嫂……”
向来叱咤风云的林森,褪去在商场上的气势,换上了常服。
纵使多么无所不能,在过世的人面前,也只能一把纸钱,几柱香火,说起彼此的过去,讲着独自的现在。
“今天有人送我一瓶酒,老顾,来尝尝。”
林森自顾自开了一瓶酒,倒了一杯,又洒在地上:“论喝酒,我比不过你。论打架,你还差点。”
“不过,你走了以后,我替你喝了那么多酒……”
“还是觉得咱们在部队里的时候,那次去老乡家里喝的粮食酒,最好喝。”
林森说着,顿了顿,叹了口气,不再继续了。
顾知栀也给爸爸妈妈烧了纸钱,火焰在冬夜里熊熊跳动,风吹起灰烬,落上肩头。
“小子,给你妈还有叔叔阿姨烧纸。”林森递了一把纸钱过来,林彻并没反对,一言不发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