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每个名字的后面,都标注着年龄,许多都是四十几岁、三十几岁,甚至还有很多二十几岁和她同龄的年轻生命们。
越看,越是悲恸,骨子里渗入密密麻麻的钻心感。
本该如花似月享受青春日子的这些生命,却永远停格在了这场葬礼。
白简的滑动速度变慢,接着又变快,急切想找到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徐昭,不会有事的吧。
还有井兴怀,井兴怀行动这么机敏,也绝对不会有——
蓦然,目光一停,白简视野昏暗,只剩下黑白两色。
她颤抖着指尖,眼眸瞪大,里头凝满了泪水,一手强迫着另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崩溃,大哭出声来。
名单上,鲜活排列的牺牲名单上,愕然停着一个她所熟悉的名字,井兴怀。
看到这个姓名,白简心脏一下子木了,呼吸都有瞬间的停滞,耳边一阵空灵的呼闪。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连井兴怀也……
一个久没见面的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再见面,是对方上了牺牲名单,她来参加他的葬礼。
“喵……”墓碑那块,渐大的雨幕中,窝着一只孤零零的橘色小猫。
它趴在那里,喵喵叫着,脑袋低垂,安静趴在那块墓碑主人的身边,挨靠着他。
白简无声做了好几遍深呼吸,残存的理智强迫自己抽离巨大的难过和打击,往前倾身,还想继续往下找,找寻另个人的名字。
徐昭指定不能出事了!
他们两个人一起去的,不能两个人都死在黑夜的任务中,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啊!
白简朋友不多,屈指可数。
如今一分别,竟然就是生离死别。
她不可置信着,心脏绞痛,跟条上岸多时失水的深海鱼一样,艰难喘不过气,仿若马上就要晕死过去,也跟着永远醒不过来了。
刚才领头的男人迈着步子过来,对她行了个礼:“抱歉小姐,我们理解您的沉痛,但是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这里,还请您赶紧离开。”
说着,男人摆摆手,示意他人将白简带出去。
白简目光死死锁定在牺牲人员名单,想看个清楚,上面到底有没有徐昭的名字。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徐昭也会死。
都是骗人的吧。
白简挣扎着,蜉蝣撼树般挣扎着两个高个子警官架着自己胳膊走的力量,视野被雨水,也被眼泪模糊的一塌糊涂。
分不清事物本身的样子,只看得见一片糅杂的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