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站在床边几步,和徐昭隔了有段距离,和他连衣角都没沾到。
她背着自己来时的挎包,温和一笑:“那我就回去上课了,你要记得好好吃药和吃饭。”
转身想去收拾井兴怀那边残局前,白简想了想,瞥着徐昭落寞的侧颜怕他多想,还是道:“我回去,是因为同等重要的事情中,我选择了更两全的办法。”
她笑言,眼睛弯弯:“选择题,或许不一定只是单选或多选。”
或许眼前的状况,对于白简来说,压根不算选择题。
徐昭拧了浓眉,明知自己有些不讲理,还是这么闷闷的想着。
面上,他挤出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僵硬挑眉,眉心覆盖冰霜,喉头仿若落满灰尘,声带滚动更像生锈了的铁片相接触,“那,那你早去……注意安全。”
“早回”两个字,他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白简走前,又深深瞥了他一眼。
病床上的徐昭毫无防备,身上竖起的刺也尽数收起,眼神软的和流浪许久的小狗似,细枝末节都期盼着有人能留在他身边,好好陪着他。
她看懂了,但没因为徐昭的事情耽误自己的事情。
理性的独立,也是先前徐昭教会她的一种。
和井兴怀打过招呼,帮忙整理好水果的白简,径直坐车回去了学校。
最近两天的课她都事先预习过,回去后看看书应该就能跟上,不打紧。
医院离她的学校有些远,公交车行驶需要很久。
大概这里实在太偏僻了,公交车上不怎么有乘客,一眼扫去全是空空荡荡的。
在车上,她走向最后一排,路过一个将自己全身包裹的黑且严实的同龄男生,漫无目的地开始刷微博上的最新热搜,无聊打发时间。
慢悠悠的旅途容易滋生困意,看着手机屏幕上随车子晃动也跟着跳动的字眼,白简看得眼睛花,脑袋更觉得昏沉想睡觉了。
她打了个哈欠,掩唇将自己的挎包放到靠车窗的那一边,两手倚靠在前座,脑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开始小憩。
迷迷糊糊刚闭眼没多久,她背后起了身鸡皮疙瘩,深觉这车上有谁正在盯着她看,而且还是一动不动看了好久那种。
白简心跳一颤,熟悉的感觉蔓上心头,一种强压在记忆中的恐怖直觉渗透她的理智。
白简僵了两秒,眼睛已经微微睁开,顺余光左右看,观察到底是谁在看自己。
这种感觉,绝对不会出错。
小时候下雨天的那个独自等车的清晨,她一回头便看到的那个想拐卖她封口的红衣女人,那抹大红一直烙印在她的大脑深处,无论长到什么年纪都不能轻易消失掉。